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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正是母亲病情愈发严重的那段时间。
母亲接过信纸时,断指轻轻抚过退件戳,像是在抚摸某个受伤的孩子。他们说地址错了......
她喃喃自语,可我明明记得,后山的松树有五道疤,村口的磨盘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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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年
'......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父亲别过脸,望着窗外的雪,肩膀微微起伏。
夜里,我被窸窸窣的声音惊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堂屋,母亲跪在火塘边,正就着余温烤信纸。她的影子在墙上摇晃,断指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像在修补某个破碎的梦。梅梅,你说洮河的冰,现在还厚不厚
她突然转头,脸上挂着泪痕,却带着温柔的笑,你大舅会在冰面上凿洞捕鱼,鱼一露头,就用网兜......
我抱紧被子,喉咙发紧。那些在她发病时听来疯癫的话语,此刻字字锥心。原来她每一次的失控,都是对故乡的呼救；每一封信,都是未寄出的乡愁。火塘里的余烬突然明灭,照亮母亲脸上的皱纹,那里藏着比湘西的山、甘南的雪更沉重的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