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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颤抖着翻开泛黄的纸页,我一直没敢看……
字迹被雨水洇得模糊,却依然能辨认出：阿康在车站找到了我,他说带我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可我回头望见大哥追来的身影,他的羊皮袄沾满雪,像朵不会融化的云……
我的手指死死抠住掌心,原来母亲的恨与爱,都藏在这被岁月尘封的字句里。
深夜,我独自坐在堂屋,煤油灯将影子拉得很长。日记本里夹着张泛黄的车票根,是母亲逃离甘南的见证。每一页都记录着她对故乡的思念,对大哥的愧疚,还有对未知生活的恐惧。今天教梅梅认‘家’字,她指着湘西的地图说这就是家。可我的家,永远停在了洮河结冰的那天。
读到此处,泪水决堤而下,原来她所有的疯癫与执着,都是因为从未真正把湘西当作归宿。
父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捧着母亲的断指银戒。戴上吧,
他的声音哽咽,这是她留给你的。
我将戒指套上无名指,冰凉的触感传来,仿佛母亲的手轻轻握住了我。当年她大哥追到兰州,把这枚戒指交给我,说‘照顾好小妹’。我却让她痛苦了一辈子……
父亲老泪纵横,佝偻的背像一张破旧的弓。
第二天,我带着日记本走进教室。同学们,今天我们要读一个真实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