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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把减速机晒得发烫,火三弯腰拧螺丝时,方文送来的绿豆汤在金属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持撬棍的工人晃了神,400
斤的铁块碾断火三的拇指,血珠溅在方文的蓝工装上,像朵突然绽放的腊梅。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里,方文用棉签替他擦手,指尖掠过绷带时轻得像片羽毛。火三盯着她低垂的睫毛,突然想起刘莎递情书时,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阴影。可这次不一样,方文的眼里没有嫌弃,只有愧疚凝成的水雾,像极了母亲在父亲坟前烧纸时,眼里晃动的火光。
赵光有的算盘打得很响：调火三去业务科,既不用赔工伤款,又能借淡季销量挤走他。送他去业务科的那天,车间主任拍着他完好的肩膀说：年轻人,动动嘴皮子总比动膀子轻松。
火三望着远处的水泥库,想起二哥葬身的地方,现在已装上自动清堵装置,再也不需要爆竹的轰鸣。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残指,那里还留着爆炸时的余温,像某种勋章,刻着一个占地工曾用火药书写的尊严。
方文偷偷塞给他的润喉糖在口袋里化了一角,甜得发苦。火三望着业务科墙上的销售地图,指尖划过省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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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刘莎卖衣服的商场,有路小州审批的廉租房项目,还有他曾以为能炸开的未来。窗外的旋窑还在转动,喷出的粉尘落在他新领的白衬衫上,像撒在二哥坟头的骨灰。他突然笑了,笑得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混着多年的水泥灰,像极了未爆的爆竹里,那些永远等不到引信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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