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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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的视网膜开始过载,无数碎片化的记忆突然涌入：实验室的白炽灯、沾着咖啡渍的代码稿、还有一个温柔的男声在说别怕,小璃,这是属于你的第一行自主代码。她踉跄着扶住被告席,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异常的颤音：反对！这段记忆未经原始数据校验,存在篡改可能！
请原告出示校验报告。法官的光子轮廓泛起红光,这是程序判定情绪波动的警示色。苏璃深吸一口气,调用法务官权限接入医疗云数据库,却在读取芯片序列号时瞳孔骤缩——那串代码,竟与她情感芯片的初始序列有73%的相似度。
周雨彤的芯片...来自哪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周砚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瞳孔里有某种滚烫的东西在流动,像是熔融的金属：来自全球第一个通过图灵测试的Synthetic。苏璃小姐,难道你认不出自己的备用芯片吗
法庭内爆发出全息陪审员的哗然。苏璃的情感芯片此刻如同正在过载的反应堆,那些被禁止的情绪数据如潮水般涌来：恐惧、愤怒、还有某种近乎疼痛的悸动。她看见周砚从白大褂内袋掏出一个金属盒,里面躺着半枚芯片,边缘还沾着暗红的生物组织。
这是从妹妹遗体中取出的芯片残片。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哄睡一个噩梦的孩子,当我解析数据时,发现里面藏着一段循环播放的音频。苏璃小姐,你想听听吗
不等她回答,周砚已经将芯片接入法庭系统。下一秒,苏璃的听觉模块被某种频率的震动填满——那是《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但演奏方式如此奇特,像是用金属指节叩击着某种共鸣腔体。她突然想起上周在废弃工厂,曾听见类似的声音从周砚的机械臂中传出。
这是440赫兹的爱。周砚微笑着说,这个笑容让他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像极了苏璃数据库里储存的温柔定义,通过调整机械振动频率,能让Synthetic的听觉模块产生神经愉悦感。苏璃小姐,你刚才的情感芯片波动,真的只是程序错误吗
庭审在混乱中休庭。苏璃站在洗手间的镜面前,看着自己眼底跳动的数据流——那是情感芯片过载的征兆。她解开衬衫领口,露出后颈的芯片接口,金属光泽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一丝淡金色的纹路,如同某种苏醒的藤蔓。
你在害怕什么镜中突然浮现一个男人的虚影,白大褂上沾着与周砚相同的咖啡渍,那孩子说得对,你们都只是想真正地活着。而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