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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老爷夫人们都说她保全了名节,贞烈得很呢!要给她立牌坊!
另一个婆子的声音接口,语气里竟有几分羡慕似的,这下好了,咱们府里的名声更响了……
响我看是晦气!好端端的上元节,偏生闹这么一出……
寒风像无数根冰针,瞬间穿透了玉知徽单薄的衣衫,直刺骨髓。她僵立在原地,廊檐下挂着的灯笼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惨白如纸。胃里的翻腾再也抑制不住,她猛地弯下腰,扶着冰冷的太湖石假山,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那些仆役的议论,像毒蛇的信子,嘶嘶地舔舐着她的耳膜,也舔舐着她心底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支撑。
名节清誉贞烈
就是用烈火焚身的痛苦,用年轻鲜活的生命去换取的换来这满府虚伪的颂扬,换来仆役们猎奇般的议论,换来一座冰冷的石头牌坊
荒谬!冰冷彻骨的荒谬!她扶着假山粗糙冰冷的石面,指甲几乎要抠进石缝里,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和干呕而微微颤抖。那枚破碎的玉簪,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烫在她的掌心。这深宅大院,这看似锦绣繁华的一切,内里早已被这吃人的规矩蛀空、腐烂,散发着比尸臭更令人作呕的气息!
玉知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卧房的。她像一具被抽空了魂魄的偶人,任由丫鬟婆子服侍着卸下钗环,换上寝衣。
当房门终于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残余的喧嚣,世界彻底沉入一片死寂的黑暗。玉知徽没有点灯,她蜷缩在冰冷的拔步床深处,锦被裹得严严实实,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黑暗中,她摊开手掌,那枚破碎玉簪静静躺在掌心,像一颗冰冷丑陋的心脏。白日里强行压下的恐惧、绝望、愤怒,此刻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冲撞着她的四肢百骸。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寝衣。堂姐被烈火吞噬前那凄厉的、非人的惨叫,仿佛又在耳边炸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