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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火烧火燎、如同破风箱般的肺腑,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的,是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血块。我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抹嘴角的血迹,动作却在中途僵住。
不对！
我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左肋下方那个最严重的伤口——被霍天雄金鳞化龙剑气洞穿的地方,之前鲜血曾如泉涌,甚至能看到模糊的内脏。可现在…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恐怖伤口,边缘的皮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蠕动着！
不是愈合！那感觉…更像是伤口周围的肌肉组织,在某种冰冷而诡异的力量驱使下,粗暴地、强制性地挤压、拉拢在一起！将那个足以致命的巨大创口,硬生生地弥合！虽然皮肤依旧狰狞,露出里面颜色怪异、仿佛失去了活力的暗红色肌肉纹理,但致命的穿透伤,竟然…被强行闭合了！不再有鲜血流出！只有一种冰冷麻木的钝痛！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比这孤峰绝顶的罡风更刺骨百倍！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这尸横遍野的断魂崖。月光惨白,将那些扭曲干枯的尸体映照得如同地狱的浮雕。我看到了霍天雄断成两截的金鳞剑,看到了雷万钧散落在地的枯骨和锦袍碎片,看到了柳无涯扑倒的干尸上那件空荡荡的青衫…
所有的惊骇、恐惧、愤怒、悲痛…那些如同岩浆般在我胸中翻滚沸腾了三年的激烈情绪,在这一刻,如同被这冰冷的月光和手中那柄邪异弯刀所散发出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彻底冻结。
冻结,然后…无声地粉碎。
我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笑。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没有掌控力量的狂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