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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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色是压抑的灰白。陈默被一阵尖锐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鸟叫声吵醒。宿醉般的头痛撕扯着他的太阳穴。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小满因为被训斥哭闹了许久,哄睡后,他对着电脑屏幕熬到后半夜,试图完成那份能换来几天喘息时间的项目文档,眼前却总晃动着便利店店员那带着嘲弄的眼神和女儿委屈的小脸。
他揉着额角,趿拉着拖鞋,习惯性地走向狭小的阳台,准备开窗透透气。出租屋的阳台很小,堆满了杂物,角落里孤零零地放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塑料花盆,里面是一株早就枯死的绿萝,只剩下几根干瘪的褐色藤蔓耷拉着。
他的手刚搭上冰冷的窗把手,动作却骤然僵住。
瞳孔在瞬间放大。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所有的睡意和头痛瞬间被碾得粉碎。
那盆枯死的绿萝花盆里……铺满了钱！
不是幻觉。一沓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气息的百元钞票,像秋天丰收的稻谷,厚厚实实地填满了整个花盆。深红色的纸币边缘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在灰白晨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令人窒息的暗红色泽。几根干枯的藤蔓被压在下面,更衬得那红色刺目无比。
花盆边缘,甚至还有几张散落的百元钞票,被清晨微凉的风吹拂着,轻轻掀动一角。
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