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昆仑雪，洪荒血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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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满是豁口的长剑深深插在身侧冻土中，寒光在血污下依旧凛冽，剑锋深深楔入被冻得铁硬的黑色岩层。刀柄被一只骨节分明、却伤痕累累的手死死攥着——那只手，虎口已然崩裂，露出森白的骨茬，暗金色的神血混合着冰碴和泥土，覆盖在虬结的青筋上，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濒死的青白色。

“我的手……”杨问天悚然一惊，混沌的意识如同被冰锥刺穿。这绝不是他登山时穿的冲锋衣！身上破烂的麻布沾满了血迹，稍动一下就能牵动全身的伤势。掌心传来的刺痛如此真实。这不是他在昆仑山巅遭遇雪崩后的幻觉！

“哥……”微弱的呻吟从背后传来。

他猛地回头，心脏几乎停跳。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蜷缩在雪地里，素色衣裙被血浸透大半，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渗出黑气。少女眉目清丽，此刻却因痛苦而扭曲，唇边凝结着暗红血痂。

——杨婵！封神演义里杨戬舍命相护的亲妹！

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轰然撞进脑海：南天门外数万天兵聚集，遮天蔽日……金甲神将狞笑着，手中缠绕幽光的锁魂链破空尖啸，精准地贯穿少女柔弱的肩胛，黑气瞬间爆开……一个染血的身影（是他？是杨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无数天兵的在剑影中倒下……

“呃啊！”杨问天抱住头颅剧颤，现代地质研究员杨问天的意识与灌江口少年杨戬的记忆疯狂撕扯。登山包里那本翻烂的《封神演义》精装本、陪伴他勘探过无数矿脉的地质锤、印着研究所LOGO的保温杯——这些属于现代文明的痕迹，正在被洪荒的罡风与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疯狂撕碎、吞噬。取而代之的，是灌江口少年杨戬刻骨铭心的仇恨、护妹的决绝，以及身体里那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狂暴却又濒临枯竭的力量。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肺腑里搅动。杨问天强迫自己冷静，属于研究员的观察力在绝境中苏醒，迅速评估这具强加于他的“神躯”。

后背的伤口最为致命。那不是普通的贯穿伤，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琉璃化，仿佛被极致的高温瞬间熔融又凝固，中心深不见底，隐约可见焦黑的肋骨和缓慢蠕动的内脏。一丝丝冰冷、带着玉质光泽的白光如同跗骨之蛆，在伤口深处闪烁。更可怕的是经脉中游走的异物感，一道由繁复金色符文构成的枷锁，正随着心跳的节奏，贪婪地吮吸着他残存的生命力。

而杨婵左肩的伤口，那蠕动的黑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寒怨毒。杨戬的记忆碎片给出了答案：噬魂钉！天庭针对瑶姬研发的恶毒法器，能侵蚀神魂，断绝生机！少女的气息已经微弱如风中残烛，每一次颤抖都让黑气蔓延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