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8/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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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经济崩溃的寒流,同样不可避免地席卷了深宫。
大玉儿所居的宫苑,虽然不至于断炊,但往日里供应的精细食材、上等绸缎、甚至取暖用的银霜炭,都变得时有时无,质量也大不如前。负责采买的太监苦着脸禀报,不是库房没货,就是价格高得离谱,内务府拨的那点份例银子,根本不够用。连福临的日常用度,都受到了影响。
更让大玉儿心惊的是,宫中流言四起。有说豪格王爷无能,连累大家挨饿受冻;有说睿亲王多尔衮暗中操控,要断所有人的活路;更有甚者,隐隐将矛头指向她这个不祥之人,认为是她们母子带来了厄运。
宫灯昏暗,映照着大玉儿苍白而疲惫的脸。她抱着熟睡的福临,指尖冰凉。豪格的窘迫与无能,她通过自己的渠道早已知晓。多尔衮那冷酷而精准的打击手段,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这不是沙场上的刀光剑影,而是无形的、全方位的绞杀!豪格败象已露,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和福临,不过是豪格用来制衡多尔衮的棋子,一旦豪格倒下,她们母子的命运…
她想起了多尔衮那双冰冷审视、毫无温度的眼睛。那不是看一个倾慕对象的眼神,而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一件…需要妥善处置的资产。恐惧再次攫住了她,但这一次,恐惧之中,滋生出了一丝绝望下的…决断。
不能再等了!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福临…她唯一的骨血,必须活下去!
深夜,一名毫不起眼、负责浆洗的老宫女,如同幽灵般避开所有巡逻的侍卫,通过一条废弃的角门通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方素帕,帕角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个不起眼的庄字。她熟门熟路地在盛京的陋巷中穿行,最终敲开了睿亲王府后巷一处不起眼的杂货铺门板。
半个时辰后,这方素帕连同老宫女带出的口信,一字不差地呈到了多尔衮的书案前。
素帕洁白,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决然:
王爷钧鉴:覆巢危卵,惶恐难安。妾身母子,飘萍无依。愿效犬马,唯求庇护。福临年幼,但求平安。宫闱之内,愿为耳目。静候吩咐。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