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5/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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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那高大巍峨、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城墙轮廓,终于出现在多尔衮的视野之中。这座曾令无数英雄竞折腰的古老帝都,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城门洞开,无人守卫。城头上,大顺的旗帜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些残破的布条在风中无力地飘荡。空气中弥漫着大火焚烧后的焦糊味、尸体腐烂的恶臭,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气息。
李自成在听闻石河惨败、清军兵临城下的消息后,已于四月二十九日草草在武英殿登基,次日便以郊祭为名,裹挟着所能搜刮的最后一点金银财宝和残兵败将,仓皇逃离了北京。留下了一座满目疮痍、人心惶惶的空城。
多尔衮策马来到正阳门前。巨大的城门如同怪兽的巨口,敞开着,透出城内死寂的街道。多铎、阿济格、吴三桂等将领簇拥左右,身后是沉默如山、杀气未消的八旗精锐和新军士兵。
王爷,恐有埋伏吴三桂看着洞开的城门和死寂的街道,心有余悸。
多尔衮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这死寂的城池,洞察一切。李闯鼠辈,早已丧胆,何来埋伏他语气淡漠,却带着绝对的自信。他轻轻一夹马腹,战马迈着沉稳的步伐,第一个踏入了北京城的门洞。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城门洞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当多尔衮的身影沐浴在京城内清晨惨淡的阳光下时,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街道,被焚毁的房屋,散落的杂物,以及…偶尔从门窗缝隙中透出的、充满恐惧与麻木的眼睛。
没有欢呼,没有抵抗,只有一片劫后余生般的死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多尔衮没有停留,他骑着马,沿着宽阔的御道,在无数道窥视的目光中,在精锐亲卫的簇拥下,径直向着这座城市的中心——紫禁城——前进。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被劫掠一空的商铺,倒毙路旁的尸体,被焚毁的宫殿一角…李自成的败退,如同蝗虫过境,留下了满目疮痍。
终于,他来到了承天门（今天安门）前。巨大的宫门紧闭着,残留着被破坏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