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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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弥漫着茶叶和陈旧书籍的气味。王教授给林柚倒了杯茶,听她说明来意后,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事迟早会被翻出来。他颤巍巍地起身,从书柜深处抽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1998年那会儿,你父亲和赵明德都是我的学生。两人同时竞争一个出国进修的名额。
文件夹里是一沓发黄的照片。林柚看到年轻的父亲和赵明德站在实验台两侧,中间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那时的赵明德还没有现在这么胖,但眼神里的算计已经初现端倪。
后来出了件事。王教授推了推老花镜,赵明德负责的一组关键数据出了问题,差点导致整个课题失败。你父亲发现后,私下重新做了实验,证明是赵明德操作仪器时故意调错了参数。老人摇摇头,当时系里要处分赵明德,是你父亲求的情,说年轻人难免犯错。
林柚翻开陈雪梅的日记,指着其中一页：那这件事和我父亲与陈雪梅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王教授看到日记本,眼睛瞪大了：这...这是小陈的日记他接过本子,手指微微发抖,原来成儒一直留着这个。老人摘下眼镜擦了擦,当年赵明德为了报复,查到你父亲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就是小陈。他把这事捅给了你爷爷奶奶,说小陈家境不好,会拖累成儒的前程。
茶杯里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上升。林柚想起父亲极少提起的农村老家,和那个永远锁着的抽屉——里面放着爷爷奶奶的照片,父亲每年清明才会拿出来擦拭。
后来呢
后来你父亲被迫和小陈分手,接受了家里安排的相亲,就是你母亲。王教授叹了口气,谁知道小陈当时已经怀孕了。等我们知道这事时,她已经离开学校回了老家。
林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闺女！我接到个商业直播邀约,明天下午三点在万达广场！报酬五千块呢！后面跟着一串跳舞的emoji。
林柚盯着屏幕,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的母亲在欢天喜地准备直播,而她的父亲可能正面临着学术生涯的终结,甚至还有个十八年未曾谋面的儿子。这个家就像一艘正在漏水的船,而船上的人却还在甲板上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