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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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第四层的刹那,墨色数据流如沸腾的沥青翻涌,粘稠的液态代码瞬间凝结成万千张扭曲的人脸。父亲布满血丝的瞳孔里渗出猩红的代码洪流,每道数据流都裹挟着痛苦的电子嗡鸣；母亲微笑的嘴角裂开锯齿状的机械齿轮,咬合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而沈明修的狞笑中,竟浮动着正在增殖的二进制病毒,紫色代码在他喉间如毒蛇般吐信。这些由恐惧与执念编织的幻象发出高频尖啸,声波震得江无咎耳膜渗血,鼻腔里充斥着烧焦电路与腐肉混合的刺鼻气息,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而艰涩。
噬瞳之力轰然爆发,金色纹路如同燃烧的血管在竖瞳中疯狂游走。他看清了每张人脸的轮廓都由暗红色记忆碎片拼接而成,接缝处还烙着当铺契约的烫金符文——那些符文正在贪婪吸食他的精神力。槐木断杖挥出,杖身符文与幻象碰撞出刺目紫光,被击碎的人脸却化作焦油状的黑雾,在虚空中重新聚合成更狰狞的形态。这次,它们的眼窝里燃起了幽蓝火焰,火焰中隐约浮现出江无咎历年来在当铺交易的画面,每一幕都被扭曲成最刺痛人心的模样。
这些是你灵魂的倒影！初代掌柜的虚影如同风中残烛,半透明的手掌已消散至腕骨,周身萦绕着即将溃散的数据残影,系统正在将你的弱点锻造成致命武器！每道火焰都是吞噬意识的陷阱！江无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突然闪过母亲被锁链贯穿的画面,锁链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初代契约的咒文。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耳畔回响起石碑背面的警告：所有燃烧的光,都是系统的谎言,而这声音,竟与母亲的声线重叠。
幽蓝火焰在数据深渊中骤然亮起,火舌里跃动着江无咎六岁生日的画面：父亲将拆解的芯片模型塞进他掌心,粗糙的手指带着焊锡的温度；母亲俯身亲吻他额头时,发梢扫过脸颊的痒意如此真实。这份温暖让他眼眶发烫,但噬瞳之力下,火焰核心的黑色代码正以心跳频率扩张——那分明是吞噬意识的寄生程序,表面还缠绕着沈明修独有的加密纹章,纹章边缘泛着诡异的血红色。
原来如此！江无咎周身腾起银白色的时间涟漪,冻结的空气里漂浮着破碎的记忆残片。他摒弃火焰之力,转而将精神力化作纳米级探针,在数据流的量子褶皱中搜寻。终于,在某个时空裂缝的尽头,他触碰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震颤——那频率与体内芯片共鸣时的嗡鸣如出一辙,且带着母亲实验室特有的檀香气息,以及一丝若隐若现的硝烟味,仿佛那场毁灭实验室的爆炸仍在延续。
当指尖触及银白微光的瞬间,整片空间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数百个类人生物从数据裂隙中坠落,他们胸腔洞开,跳动的初代火种泛着诡异的青芒。这些活体容器的皮肤下布满当铺徽标的荧光纹路,每走一步,地面就会留下冒着青烟的契约符文。他们张开布满齿轮的下颌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蜂拥而至时带起的数据流,在空中拼出初代掌柜的青铜面具投影,面具嘴角勾起的弧度,与沈明修的狞笑如出一辙。
给我碎！江无咎将全部力量注入掌心,银白微光化作钥匙刺入地面。光芒所过之处,类人生物的火种接连熄灭,他们的身体如同断线木偶般坍塌成数据残渣。虚妄之焰被彻底绞碎成数据尘埃,而在尘埃落定的瞬间,江无咎仿佛听见了母亲的叹息。随着轰鸣,第四层空间开始坍缩,露出通往第五层的通道。通道尽头,身披冰霜铠甲的身影缓缓转身,面甲缝隙中溢出的不是热气,而是闪烁的蓝色代码,其胸口镶嵌的菱形晶体,赫然刻着与江无咎血脉中相同的螺旋纹路,晶体深处,隐约可见父母被囚禁的影像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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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第五层的刹那,刺骨寒意如液态氮灌入骨髓,江无咎的睫毛瞬间凝霜。幽蓝冰晶从地面疯狂生长,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棱镜矩阵,每一面棱镜都在循环播放父母被锁链贯穿的画面——父亲的白大褂浸满数据流凝成的血,母亲的指尖还保持着敲击键盘的姿势,扭曲的光影在冰晶中折射出诡异的重影。冰霜铠甲人矗立在祭坛中央,胸口菱形晶体吞吐着幽蓝数据流,父母挣扎的影像在蓝光中忽明忽暗,宛如被困在数字牢笼里的幽灵。铠甲缝隙渗出的蓝色代码如同液态星河,在地面蜿蜒成初代当铺的禁忌符文,符文边缘泛着猩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闯入者,回答我的诘问。铠甲人开口时,声带摩擦发出齿轮生锈般的嘶哑声响,你追逐的所谓‘真相’,究竟是自我救赎的祷文,还是毁灭一切的密钥话音未落,地面符文迸发出刺目蓝光,数以百计的冰棱破土而出。这些裹挟着抑制代码的冰刃表面,流转着沈明修狞笑的全息投影,刃尖还滴落着腐蚀性的数据液,在地面灼烧出焦黑的孔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