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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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你了。冰冷的机械女声裹挟着电流杂音穿透黑暗。旗袍少女的蓝光身影再度凝聚,周身缠绕的锁链状数据流闪烁着猩红警告,仿佛随时会将她撕碎。魂契反噬激活了当铺的禁忌传承。恭喜你,小掌柜——即将成为第一个打破规则的祭品。她指尖轻点,江无咎的竖瞳如被烧红的烙铁刺穿般剧痛,记忆深处的封印轰然破碎：襁褓中的自己躺在布满符文的摇篮,母亲含泪将一枚刻着噬瞳的玉佩塞进襁褓,父亲则在门外与黑袍人激烈争执,空气中弥漫着契约烧焦的气味,而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正诡异地扭曲成锁链的形状。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白夜盟总部陷入红色警报的炼狱。沈明修握着冒烟的罗盘猛然起身,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装置核心处的珍珠发饰骤然黯淡,迸发出刺耳的蜂鸣。不可能！他踹翻控制台,数十个监控画面里,城市各处的当铺分号同时亮起血色警示灯,如同黑暗中睁开的恶魔之眼。地下深处传来锁链挣断的轰鸣,混着古老的咒语回荡在走廊——那是命运织机垂死的嘶吼,也是某个沉睡力量苏醒的前奏。他脖颈后的契约符文不受控地发烫,那是来自深渊的警告——本该被吞噬的灵魂,正在暗渊中重生。
意识空间深处,江无咎悬浮在巨大的青铜秤砣之下。秤杆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从古至今的交易记录,每道刻痕都渗出幽蓝血泪,对应着一个被囚禁的灵魂。那些灵魂在血泪中挣扎,发出无声的哀嚎,试图抓住这唯一的出口。当他颤抖的指尖触碰到秤盘,羊皮契约突然化作滚烫的液态,顺着血管涌入心脏。刹那间,所有符文彻底苏醒,在他背后展开一对燃烧着契约之火的翅膀。火焰中不断浮现出历代当铺掌柜绝望的面容,他们伸出枯槁的手,想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该回去了。旗袍少女挥动数据流锁链,江无咎的意识如离弦之箭射向现实。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深陷老槐树盘根错节的根系间,伤口处正迸发着金色微光,伴随着钻心的剧痛。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但更清晰的,是白夜盟方向传来的低沉嗡鸣——受损的命运织机仍在苟延残喘,脉动中带着垂死的愤怒。
江无咎握紧拳头,掌心浮现出全新的契约印记。这次,契约纹路不再是被动的符号,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心脏的震颤。当他起身时,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落下一片焦黑的叶子,上面用血字写着：小心你身边的光。风掠过他耳畔,恍惚间又响起旗袍少女未尽的话语：你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不知早已身在局中...而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树影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蓝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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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咎的指腹反复摩挲着焦黑叶片上凝结的血字,月光为每个笔画镀上冷银,宛如某种古老而不详的预言。白夜盟方向传来的嗡鸣愈发急促,像生锈的齿轮在胸腔里转动,每一次震颤都叩击着神经。新觉醒的契约之力在血管中翻涌,他握紧拳头,掌心的印记泛起猩红微光,映亮当铺分号斑驳的铜制门牌——那上面爬满的绿锈,竟与他后颈符文的纹路隐隐呼应。
推开店门的刹那,陈年血腥味裹挟着腐朽的檀木香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疼。墙面上悬挂的当票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面沙沙作响,仿佛无数被囚禁的灵魂在呜咽。江无咎深吸一口气,将契约之力灌注掌心,印记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当票上的文字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墨迹化作青烟升腾,最终拼凑出一段被抹除的记载：噬瞳现世,明暗失衡。三物镇渊,逆转天命。
最后几个字还在闪烁,门外突然传来皮鞋跟叩击石板的脆响,节奏精准得如同死神的鼓点。
他迅速隐入阴影,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推门而入。那人周身萦绕着柔和光晕,恍若天神降临,手中却握着一柄刻满倒刺符文的匕首,符文缝隙间还凝结着暗红血痂。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双眼睛,竟与江无咎在记忆碎片里见过的黑袍人如出一辙。神秘人径直走向柜台后的暗格,金属密码锁在他指尖发出诡异的蜂鸣,锁芯转动的声音像是某种生物的哀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