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0/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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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我的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王桂芬和抖如筛糠的林耀祖,举报林耀祖,故意毁坏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意图毁坏我的人生前途！证据是学校保安找到的带有他个人贴纸的通知书残片,以及学校教务处李主任、班主任赵老师的联系方式。
三件事,三份证据,条理清晰,字字如刀！
不！不能立案！不能！王桂芬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哭,林晚！我的儿啊！妈错了！妈知道错了！妈给你磕头！妈把房子都给你！都给你行不行你别告我！别告我啊！妈求你了！妈给你磕头了！她真的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朝着我的方向,咚咚咚地磕起头来,额头上瞬间红肿一片。
林耀祖也吓傻了,扑通一声跪下来,带着哭腔喊：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通知书……通知书我给你粘回去！我赔！我什么都赔给你！你别告我妈！别告我们啊姐！
看着眼前这对跪地磕头、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母子,看着墙角那个彻底崩溃、只会抱头呜咽的男人,一股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席卷了我。没有畅快,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冰冷。
太晚了。我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他们的哭嚎,从你们偷走我人生的那一刻起,就太晚了。
我转向神色凝重、正仔细翻看我提交材料的民警,语气斩钉截铁：警察同志,我坚持立案。并申请对王桂芬、林建国、林耀祖三人,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颈间的玉坠,隔着衣料,传来一阵阵沉稳而温热的搏动。那暖流顺着血脉蔓延,像一道无声的屏障,隔绝了眼前这场丑陋的闹剧,也支撑着我挺直的脊梁。十八年的地狱,该结束了。
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王桂芬那杀猪般绝望的哭嚎和林耀祖变了调的嘶喊。派出所走廊里惨白的灯光照在脸上,我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浊气里,仿佛裹挟着十八年积压的阴霾、屈辱和血腥味。
颈间的玉坠温润依旧,像一颗忠实的、无声跳动的心脏,熨帖着皮肤。我伸手,轻轻握住它。入手温凉,玉质细腻,上面似乎缠绕着极其古朴的纹路。此刻,它正散发着一种奇异而稳定的暖意,像黑暗中无声的灯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