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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眼指尖投射出的恐怖巨影早已消散,但那吞噬星辰的冰冷意志,如通熔炉深处渗出的寒气,钻进阿陶的骨头缝里,冻得她牙关都在打颤。她瘫坐在龟甲化石冰冷的墙角,右手死死攥着麻木的右臂,指尖隔着粗麻布,能感觉到皮肉下那东西死寂般的蛰伏——被星眼那一声“叮”强行按下去的沉眠。可这沉眠比之前的躁动更可怕。它像埋在灰烬里的火种,只等一阵风,只等一点火星,就能爆发出焚尽一切的烈焰。
而那火星…阿陶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角落。哑奴蜷缩在散乱的黑骨木燃料堆里,后背的凹陷被灰苔和黑骨木油脂糊得一片狼藉,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扯着破碎的骨头,发出压抑的、漏风般的“嗬嗬”声。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上衣,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背脊上。星眼的话像淬毒的冰锥,钉在她脑子里:“他的痛,是‘根’的食粮。”
她才是哑奴痛苦的源头。这念头比噬星者的幻影更让她窒息。
燧石沉默地站在那儿,像一尊青铜浇铸的凶神。星眼的话似乎在他冷硬的壳上凿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他盯着下方那永恒咆哮的熔池,翻滚的青铜熔液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像燃烧的、不祥的血。脖颈上那串沉甸甸的铜钱项链,安静得如通死物。
“疤脸!”燧石的声音突然炸开,打破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倚在门口龟甲化石上的疤脸懒洋洋地动了动,青铜面具下那只独眼斜睨过来,带着惯有的嘲弄:“怎么?小陶匠的‘脏手’吓着你了,老大?”
她刻意加重了“脏手”两个字,目光刀子般刮过阿陶的右臂。
燧石头也没回,声音像淬火的铁块砸在地上:“弄干净。别让他死在‘根’边上。”
疤脸嗤笑一声,抱着胳膊没动。“死个哑巴算什么?省得浪费灰苔。”她下巴朝哑奴的方向努了努,“再说,烂成那样,神仙也救不回来。骨头渣子都戳进肺里了吧?听听那喘气声,跟破风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