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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的清晨没有鸟叫,只有熔池永不停歇的沉闷咆哮和金属垃圾山冷却时发出的“嘎吱”呻吟。阿陶在龟甲化石的角落里蜷缩着醒来,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哑奴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后背那个血肉模糊的坑洞边缘,糊上去的腐骨藤烂叶已经干结成一块墨绿色的硬壳,新鲜的血液不再渗出,只有一点淡黄色的组织液沿着硬壳边缘缓缓凝聚。
“命硬。”疤脸不知何时靠在门口,抱着胳膊,青铜面具在昏暗晨光下泛着冷光,独眼扫过哑奴的后背,“比铁爪强。那家伙刮完第二天就臭了。”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块肉的新鲜程度。
阿陶没理她,默默拿出小心保存的白脆根,用匕首切成薄片,想喂给哑奴。可哑奴牙关紧闭,水都喂不进去。
“省省吧。”疤脸嗤笑,“他那口气吊着就不错了,还想着喂草根?当他是兔子?”她转身往外走,“赶紧的,开饭了。今天轮到你们新来的煮‘汤’。”
煮汤?阿陶愣了一下,看着角落里那堆黑骨木燃料和散落的块茎、甲虫,实在想象不出能煮出什么汤。
熔炉大厅中央最大的篝火堆旁已经围了几个人。油渣脸正拿着一根烧黑的木棍,在灰烬里扒拉出几个烤得黢黑的块茎,一边烫得直甩手一边抱怨:“妈的,天天啃这破玩意儿,老子的牙都快磨平了!疤脸!仓库里那点腌肉呢?拿出来开开荤啊!”
疤脸正把一口巨大的、边缘坑坑洼洼的青铜釜架到火上,闻言头也不抬:“腌肉?留着喂‘铁皮罐头’的!塞它‘胃囊’里还能听个响,塞你油渣脸肚子里,除了放屁还能听个啥?”
“放屁也是肉味儿的!”油渣脸梗着脖子反驳,拿起一个烤块茎狠狠咬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嘶…老子不管!再不给肉,下次‘罐头’发疯,老子就把它引到仓库门口!看谁心疼!”
“你敢!”疤脸猛地直起身,独眼喷火,“老娘先把你塞‘罐头’嘴里当开胃菜!”
“行了!”燧石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盘腿坐在火堆旁,正用一块磨刀石打磨他那把不离身的匕首,刀刃在石头上发出规律而冰冷的“沙沙”声。“肉没有。想吃好的,”他下巴朝疤脸刚架好的青铜釜努了努,“指望新来的小陶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