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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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恍然大悟,心里最后一点疑惑也解开了。他又想起另一件事,问道：祖师爷当年让我服下的那颗丹药,又是何意
青云子点点头：那粒丹,是以纯阳道法炼就的‘洗髓换骨丹’,功效玄妙。它并非立刻让你脱胎换骨,而是需要一个极长的过程——十年！它要在这十年里,慢慢地渗入你的骨髓气血,帮你一点一点地涤荡掉你身上积累了几十年的尘世俗气。这俗气不清除干净,好比宝剑未开锋,如何能领悟至高至纯的剑道真意,入我‘心剑’之门
书生听完师父这一番话,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佩服,连忙再次跪谢：祖师爷用心良苦,弟子感激不尽！他朝着王重阳祖师离去的那片天空,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
剑道大成与归途：仙踪难觅
从此,书生便安心留在青云子道长身边,在六棵松下的茅屋里住下,一心一意学习剑道。那是一种极其高深的修炼法门,讲究人剑合一,以心驭剑,剑意起于微末,藏于无形。书生日复一日地跟着师父练习基础剑法,揣摩剑意,修习心法。日子过得清苦却充实。
转眼又是二十年光阴弹指而过。书生已非当年那个寻仙的懵懂青年,剑心通明,一举一动都透着沉静与不凡的气韵。他的剑术,已经修到了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心意一动剑气纵横的大成境界。
一个深秋的清晨,山风微凉,书生在蒲团上静坐,心头忽地掠过一丝异样的感应,无端浮现出一句古语：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这句平淡的话,仿佛带着某种沉重的告别意味。书生猛地睁开眼,心生明悟：师父要走了！
他急忙起身冲出茅屋。眼前的情景让他愣住了——哪里还有什么茅草屋和那六棵标志性的松树昨天还在的地方,此刻只剩下覆盖着厚厚青苔的巨大山崖石壁,一切都仿佛融入了这亘古的山体之中。清冷的山风穿过曾经是屋前空地的石隙,呜呜作响,仿佛在述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场幻梦。青云子师父和他的茅屋松林,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书生静静地站在那块巨大的石壁前,没有呼喊,只是默默凝望了很久很久。
书生又在原地默默地住了十年。这十年,他并非无所事事。师父虽然人不在眼前,但师父传授的剑道真意,却随着时光的流转,如同细雨般悄无声息地浸润着他的身心百骸。慢慢地,一种奇异的变化发生了。师父青云子当年所赐的那柄名为青峰的佩剑,原本通体由上好玄铁打造,寒光凛冽。此时,这柄曾经有形有质的宝剑,竟在他毫无察觉之中,一日比一日显得虚幻,最终如同晨雾散去,彻底化为了一道无形无质的精纯剑气,融入了他的体内,与他自身的心意、气血乃至魂魄,彻底合而为一！至此,书生才真正明白,所谓剑是什么,师父为何强调以剑入道。这柄青峰剑最终形态的消散,恰恰标志着他的心剑之术已臻化境,真正跨入了师父所说的无剑之境！
书生知道,他在这座给予他一切、又抹去一切痕迹的仙山之上,最后的使命已告终结。是时候该下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