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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温馨的暖意。初春时节,后山坡的野桃花开得轰轰烈烈,如云似霞。阿木采了一大把回来,笨手笨脚地插在沈青禾盛水的瓦罐里。粉白的花瓣簇拥着,简陋的茅屋似乎也亮堂了几分。他看着她惊喜的笑脸,自己也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眼底的迷雾似乎也散开了些,亮晶晶的。
夏夜闷热,两人常坐在屋前的小院里纳凉。山风拂过竹林,带来沙沙的声响。沈青禾摇着蒲扇,给他讲些听来的山野轶闻、草药传说。阿木安静地听着,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月光如水,流淌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迷惘的眼睛,此刻映着月色和她的身影,竟显出几分奇异的温柔。他话极少,常常只是嗯一声,或是一个眼神,却让沈青禾觉得,他听得很认真,那些话都落进了他心里。
时光就在劈柴声、捣药声和阿木偶尔低沉简短的应和中悄然滑过。他肩背的伤口早已愈合,留下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像盘踞在皮肉上的丑陋蜈蚣。沈青禾有时会无意识地伸手去触碰那道疤,指尖下是凹凸不平的触感。阿木的身体会瞬间绷紧,肌肉坚硬如铁,但他从不躲闪,只是垂下眼睫,长长的影子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沉默得近乎温顺。那道疤横亘在他身上,也像横亘在他空白的记忆里,提醒着某种被彻底撕裂的过往,沉重而不可知。沈青禾看着他的沉默,心底会泛起一丝细密的疼,像被无形的针轻轻扎了一下。
又是一年秋深,山风已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这天清晨,薄雾尚未散尽,林间还弥漫着湿冷的露气。阿木像往常一样,提着柴刀准备去后山。沈青禾在屋后的菜畦里侍弄几棵过冬的白菜,抬头叮嘱了一句:阿木,砍些硬柴回来,入冬烧炕经烧。
他高大的身影在晨雾中顿住,回过头,对她点了点头,墨黑的眼眸在微熹的晨光里显得格外温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个无声的、带着暖意的眼神。
沈青禾低下头,继续拔着菜畦里的杂草,嘴角却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平淡如水的日子,竟也酿出了几分让人心安的甜意。
就在阿木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屋后那片枫树林的边缘时——
轰隆隆!
沉闷而整齐的震动声由远及近,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瞬间撕裂了山野清晨的宁静。地面在微微颤抖,栖息的寒鸦被惊起,扑棱棱地冲向灰蒙蒙的天空,发出凄厉的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