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堂反杀！我用他的刀砍他的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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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那扇厚重的铜钉门，在沉闷的轰鸣声中轰然洞开，宛如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斜斜的阳光，如同一把金色的利刃，直直地照在堂中跪着的两人身上。慕容苍身着粗糙的囚服，囚服上的褶皱仿佛是他此刻狼狈心境的写照。然而，即便身处如此境地，他仍梗着脖子，一副死不认罪的模样，对着高座上的皇帝大声呼喊道：“陛下！那密信千真万确，定是九弟买通了……”

“够了。”江楚楚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缓缓走上公堂。她怀中抱着的檀木匣，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清冷的光泽，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王爷可知，这密信的纸张，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露出了马脚？”她的声音清脆而冷静，如同玉石相击，在公堂内回荡。

言罢，她从容地取出御书房监工记录，那宣纸在微风中缓缓展开，似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御书房所用贡纸，需历经七十二道繁杂工序，方能制成。其成品色如羊脂，纯净温润，堪称纸品中的极品。”江楚楚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密信，将其与皇帝御案上那张明黄色的圣旨并排放在一起，“而这封密信所用的纸张……”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比陛下所用的贡纸，整整黄了三度。”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在这等级森严的皇室宫廷，竟敢使用比皇帝低等的纸张来伪造密信，这无疑是对皇权赤裸裸的冒犯，是大不敬之罪，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战。慕容苍的额角青筋暴起，如同几条扭曲的蚯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仍强作镇定地狡辩道：“这……这或许是北狄使者准备的！”

“皇兄说笑了。”慕容煜微微倚在软榻之上，他那苍白的脸庞因为一阵剧烈的咳嗽，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仿佛是冬日里即将熄灭的残烛。“北狄使者去年进贡的纸张，母后早已尽数赏给了四公主。”他又猛地咳嗽起来，指节紧紧攥着帕子，微微发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耗尽，“皇兄难道连这点尊卑之分都分不清了吗？”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江楚楚趁机打开怀中的檀木匣。只见匣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二张贡纸，从淡黄到明黄，依次排列分明，宛如一道色彩渐变的光谱。她轻轻抽出其中最黄的那张，将其与密信仔细比对，随后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陪审的大理寺卿，“这种三级贡纸，平日里只有大理寺断案文书才会使用。而三日前……”她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大人可还记得，有人从库房领走了十张三级贡纸？”

大理寺卿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哆哆嗦嗦地擦着冷汗，赶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回禀道：“回陛下，确实有位自称王府师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