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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森盘膝坐在地上,双拳紧握,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洇得发皱,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仿佛被寒霜浸过的竹节。丹田深处,金丹如同一颗沉入熔金炉的赤珠,磅礴法力在丹内掀起双重潮汐——初时如东海怒涛,携着万钧之势撞向脉络交织的“丹网”,每一道银色的法力流都裹着金属摩擦般的锐鸣,在狭窄如针的脉络里撞出细密的灵光火花,似要将堵塞的节点生生凿穿;待狂潮退去,又化作昆仑绝顶的融雪清泉,混着崖边苍松的清冽精气,如蚕丝拂过古琴弦般漫过每一寸脉络褶皱,将附着的暗金色“丹垢”一点点泡软、剥离,在金丹底部积成细碎的光屑,如散落的星光。
他额角青筋如小蛇般突突跳动,忽然听见左胁处传来“咔嚓”轻响——像春雪压断竹梢的脆裂,却带着温润的震颤,仿佛大地破冰的初响。神识探去,只见那处原本细如绣花针的脉络竟在法力的反复冲刷下绽开寸许,内壁如久旱龟裂的河床迎来第一波春汛,暗红色的壁垒泛起水纹般的透明光晕,隐约可见下方的金丹正缓缓化作琥珀色丹液,如融化的赤金般流淌。喉间涌上腥甜,他指尖一动,将早已藏在手里的补灵丹弹入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滚滚灵力顺着喉间直达丹田,如春雨注入干涸的河床,弥合了法力损耗的裂隙。
“……就差这口气。”他咬破舌尖,药香味在口中蔓延,让神志愈发清明。睫毛上凝着的汗珠坠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的梅花状湿痕,如被水墨洇染的宣纸。此刻的法力竟似有了灵性,怒潮时便如持锤的锻匠,挥锤直击脉络结节处的“铜墙铁壁”,每一次撞击都震得丹田嗡嗡作响;清泉时则化作握笔的文人,在脉络内壁勾勒细密的疏导灵纹,如在岩壁上镌刻治水的图腾——一刚一柔间,竟暗合了《太初丹经》里“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的至理。随着脉络如折扇般一寸寸舒展,金丹表面蛛网状的裂纹渐渐泛起玉质光泽,一层薄如蝶翼的“丹膜”正从裂纹深处生长,边缘泛着细碎的七彩光晕,那是“金丹境·拓脉期”即将圆满的征兆,如晨曦初绽时的虹光。
山风掠过肩头,刚触及他周身流转的“护脉灵光”,便化作了无有,唯有冥界稀少的灵丝被扯入灵气漩涡,如汇入大河的溪流,成为冲刷脉络的助力。沐森此时已浑然不觉外物,神识如游鱼般贴着脉络内壁游走,精准捕捉每一处细微变化——当最后一缕丹垢被清泉卷入金丹核心,当某条主脉终于扩张至能容纳拇指粗的法力流,丹田深处突然传来“嗡”的一声闷响,似远古钟鼎在混沌中初鸣,震得他七窍微微溢血,却见金丹表面的丹膜“啵”地一声绽开,整颗金丹竟比先前大了两圈,色泽从赤金转为温润的琥珀金,内部的丹液翻涌间,竟凝出一个寸许高的小人虚影。那小人眉目清秀,与沐森七分相似,正盘膝坐在丹液中央,双手虚掐“引灵诀”,如镜中倒影般活灵活现。
睁眼刹那,指尖已凝出三寸长的“乙木灵剑”,剑身流转的碧光比往日透亮三分,剑脊处新生成的灵纹如蜿蜒河道,正源源不断地吸纳体内灵气,连空气中的极为稀少都被扯成看不见的灵力流,缠绕在剑刃周围。沐森望着剑刃映出的自己——面色虽苍白如纸,眼底却燃着狂喜的光,忽然想起不知哪本古籍上的记载:“丹脉如河,河宽则能纳百川。”他手腕轻抖,飞舞在空中的短刀,化作青虹斩向十丈外的一处丘陵,只听“轰隆”巨响,丈许高的丘陵竟被拦腰斩出镜面般的断口,断口处平滑如镜,还凝着未散的灵光,如嵌入岩石的琉璃,连飞溅的岩屑都泛着细碎的荧光。
深吸一口气,再次往嘴里扔进了一颗珍藏的补灵丹,磅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先前冲击脉络时的刺痛早已化作暖融融的灵力,在新拓宽的脉道里欢快流淌,如春日解冻的溪流。他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浮着一道淡金色的脉络虚影,如刚开凿的运河,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泛着温润的光——这是“拓脉”成功的标志,亦是通往“金丹圆满”的钥匙。而丹田内的小人虚影愈发清晰,此刻竟睁开眼,指尖凝出一柄迷你灵剑,与沐森召回到掌中的短刀遥相呼应,仿佛内里的天地与外界的天地在这一刻产生了微妙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