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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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小时。机器的轰鸣声,车间里四十多度的高温,汗水把工装都浸透了。爸的眼睛有些红,我每天都在想,等小默考上大学,我们老陈家就出知识分子了。
妈妈转过身,背对着我们,肩膀在微微发抖。
398分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爸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连个专科都上不了！你让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怎么跟邻居交代
客厅里的空气凝固了。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
我想说对不起,可是这三个字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爸爸工作了二十年,就是为了供我读书。妈妈在卫生服务中心当护士长,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病人,回家还要为我的学习操心。
而我,连一张像样的成绩单都拿不出来。
算了,老陈。妈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兴许小默就不是读书的料。
这句话比爸爸的怒吼更让我难受。妈妈放弃了,她居然放弃了。
不是读书的料爸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那他能干什么去工厂当工人像我一样在车间里熬一辈子
我抬起头,看到爸爸的眼睛里有我从未见过的绝望。那种绝望不是因为我这次考砸了,而是因为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我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