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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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陈默李志远整容潜伏接近我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疯狂地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我的丈夫,他不仅没死,还换了脸、换了名字,像一个幽灵一样,悄然潜回我的身边为什么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背叛的冰冷席卷全身。
空气死寂,只有我和身后男人急促交错的呼吸声,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更多警员紧张的脚步声和通讯器的电流杂音,如同危险的背景音。
为什么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再次喷入我的耳道,因为只有你,苏明,我亲爱的妻子……只有你知道,那箱金子,沉在了哪一片海底。
金子海底
这两个词如同两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三年前,就在那场该死的海难之前不久的一个夜晚。海风咸腥,带着特有的潮润气息。陈默浑身湿透,像一尾刚从深海挣扎上岸的鱼,带着一股浓烈的、不属于他的海水咸腥和柴油污浊混合的诡异气味。他跌跌撞撞冲进家门,一反常态地没有开灯,黑暗中,他紧紧抱住我,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明…我看到了…金子…好多…他的牙齿都在打颤,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在…沉船点附近…很深…箱子…必须标记…只有你…你能‘看’到…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留下深刻的印记。他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像被巨大的秘密和恐惧同时攫住了咽喉。他反复念叨着金子、沉船、标记、只有你能‘看’到,混乱得像一场高烧中的呓语。当时我只当他是出海受了惊吓,被冰冷的海水泡得神志不清。我安抚着他,用温热的毛巾擦去他脸上冰冷的海水和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咸湿。他紧紧抱着我,像抓住唯一的浮木,身体里的颤抖却一直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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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乱、恐惧、夹杂着他身上浓重海腥味的夜晚,早已被后来那场吞噬一切的巨大海难带来的绝望和悲痛深深掩埋。我以为那只是他一次受惊后的胡言乱语,一个微不足道的生活片段,随着他一同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