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0/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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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在谷仓里被细微的吱吱声惊醒。谷堆中钻出只灰松鼠,它扔给我颗橡果就迅速消失。砸开果壳,里面是代云用妖力压缩的字条：妖皇知你必去长白山。火种明夜爆发。勿来。爱你。
我捏碎橡果,藤蔓般的绿丝不受控地爆出,将谷仓绞得粉碎。老板娘举着菜刀冲进来,却被我树皮化的脸吓得昏厥。歉疚地留下所有现金,我偷了辆摩托车驶向北方。
国道上,我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变化。膝关节逆向弯曲,更适合攀爬；瞳孔分裂成复眼,能看见红外线；皮肤彻底树皮化,甚至能进行微弱的光合作用。当我在服务区加油时,收音机正播报不明飞行物袭击动物园的新闻。
穿越山海关时,暴雨如注。我在隧道里躲雨,却发现岩壁上的苔藓正向我聚拢,组成模糊的文字：快跑。下一秒隧道灯全灭,无数炎翎卫的红眼在黑暗中亮起。
摩托车油门拧到底。冲出隧道那刻,一道火墙从天而降。急刹甩尾的惯性让我飞进路旁灌木丛,而摩托车在火墙中汽化。我蜷缩在荨麻丛里,看着炎焱潇鹤的真身降临凡尘。
妖皇的人形状态是个红发少年,赤足踏火,眉心有枚燃烧的鹤纹。他悬浮在高速路牌上,羽衣由十万根火羽织就,每根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倒影。当他开口时,声音里有岩浆流动的轰鸣：
潇家小子,你祖上偷的不仅是雪女...还有本该属于我的建木心。
我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妖皇轻笑,弹指射来朵火花。那火沾身即燃,在我的树皮上蚀出焦黑沟壑。剧痛中,我体内的建木血脉突然暴走,绿丝如暴雨般射向妖皇。
火羽少年不躲不闪。我的绿丝在距他三寸处自燃,化为灰烬飘散。他漫步火中,每一步都留下莲花状焦痕：你以为雪女为何选中潇家她早知道建木主根会苏醒...需要冰系血脉当容器罢了。
我猛然想起祖父的冻疮——那种连盛夏都不消退的诡异青紫。妖皇的指尖点上我额头,灼烧感直贯脑髓：明夜月全食,要么带我去天池取主根,要么看着你的小松鼠烧成火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