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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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园区四周亮起探照灯。林烨的人架起铁丝网,喇叭里循环播放着拆迁通知。周小川缩在值班室里,对着《殡葬法》第128页念念有词：哥,他们这属于暴力抗法,能判三年以上！我握紧桃木权杖,金属符文在掌心烙下烫痕。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照在冰柜上整齐排列的尸体上,他们安静得可怕,只有东北大叔的解放鞋在通风口的气流里轻轻摇晃。

凌晨三点,守夜灯突然疯狂闪烁,在墙上投下诡谲的影子。林烨的惨叫声划破寂静,我冲出去时,正看见他被黑色长发缠住脚踝,像条破抹布般被拖进停尸间。少女的冰棺大开,白纱无风自动,她嘴角的微笑几乎裂到耳根,指甲缝里的辣条红油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的血迹。救、救命！林烨被吊在焚尸炉上方,下方传送带正咔咔转动,他鳄鱼皮鞋上的LOGO映着猩红的炉火,渐渐扭曲变形。

周小川举着手机冲进来,录像键都按歪了：哥！播放量要破千万了！就在这时,存放无人认领尸体的冰柜集体发出轰的巨响。柜门弹开的瞬间,冷气裹挟着陈年腐味扑面而来,数十具布满岁月痕迹的尸体缓缓坐起。穿民国长衫的老先生扶了扶圆框眼镜,战争勋章在他胸前微微晃动；扎麻花辫的少女还穿着蓝白校服,袖口别着褪色的值日生袖章；拄拐杖的老太太颤巍巍地从旗袍里掏出针线盒,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些都是五年以上无人认领的尸体...我看着他们胸前褪色的编号牌,突然想起上个月暴雨夜,是这些住户用身体堵住了漏水的屋顶。东北大叔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塞给我个冻得梆硬的梨：这些老伙计,早就把这儿当家了。广西大哥把收音机调到抗战老歌频道,《团结就是力量》的旋律响起时,咯咯笑的黑影不知从哪扯来红绸,利落地给每具尸体系上战旗。

林烨在半空中疯狂挣扎：你们这些怪物！放开我！回应他的是少女甩出的长发,精准缠住他的嘴。民国老先生慢条斯理地展开泛黄的报纸,垫在林烨脚下；老太太的银针噗地扎进他西装,歪歪扭扭的针脚把衣摆和传送带缝在了一起；扎麻花辫的少女掏出修正带,在他脸上涂涂画画,欠债还钱四个大字占据了半张脸。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殡葬服务中心的招牌上,林烨被扔在大门口。他的定制西装变成了乞丐装,身上挂满用骨灰写的滚蛋二字,连眉毛都被修成了诡异的波浪形。两只解放鞋套在他脚上,鞋头绣着歪歪扭扭的欢迎再来,鞋垫里还塞着张字条：下次带辣条,打五折。周小川举着手机兴奋地跳脚：哥！热搜预定！陈老板说过,这种复仇爽文剧情最容易火！

我摸着口袋里的桃木权杖,看着尸体们排着队收拾战场。东北大叔哼着二人转,用裹尸布擦地；广西大哥给收音机换上新电池,开始播放《难忘今宵》；少女对着镜子补妆,黑色长发乖巧地扎成双马尾,发圈是用辣条包装袋改的。远处,晨雾中的园区宛如童话镇,而我们,这些被活人遗忘的存在,早已在灰烬与月光中,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家。

第十二章

灰烬重生：直播间里的灵异合伙人

爆炸声撕裂夜空的瞬间,我手中桃木权杖的符文突然滚烫如烙铁。橘红色的火光吞噬了整个停尸间,东北大叔的花棉袄在气浪中化作燃烧的蝶群,裹挟着广西大哥那台老式收音机的残骸,如流星般划过眼前。周小川死死抱住怀里的《殡葬法》,书页在高温中卷成焦黑的纸蝶,咯咯笑的黑影甩出最后一条裹尸布,在我们头顶织成一道抵挡热浪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