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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劫后的校园彻底吞噬。唯有几盏幸存的孤灯，散发着昏黄而破碎的光，在地面积水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如同垂死者的叹息。
张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在阴影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行行行，瞧你们这紧张模样，”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冷湿的空气中弥漫，“难不成怕我对他心怀不轨？得，你们俩扶他出来，有些事……得跟你们好好聊聊。”他的目光越过陆东警惕的肩膀，落在昏迷的江晓苍白的脸上。
陆东如同护崽的母狮，死死挡在江晓身前，眼神中燃烧着戒备与敌意的火焰。
“江晓，这人一看就不怀好意！别信他的鬼话！”上一次江晓舍命相救的情景如同烙印烫在心头，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兄弟陷入未知的险境，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挡在前面。“待会儿我拖住他！苏晴，你赶紧带江晓从后门走！有多远跑多远！”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江晓却缓缓抬起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陆东紧绷的手臂上，示意他不要冲动。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近乎虚弱的坚定。
“不用……出去……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说罢，他强撑着虚脱的身体，在陆东和苏晴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耗尽了生命的余烬。
“行！听你的！”陆东咬着牙，急忙稳住江晓的身体，“但要是有任何不对劲，你必须听我的安排！必须！”他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三人跟着张严走出体育馆，来到外面冰冷的夜雨中。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肩膀，带来刺骨的寒意。
张严背对着众人，指间夹着的香烟在雨幕中明明灭灭，袅袅烟雾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模糊了他挺拔又略显孤寂的轮廓。“死里逃生的滋味如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