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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富贵的妈拎着菜篮子过来了,看见儿子跟算命先生凑一块儿,赶紧把他拉开：大爷,您别逗孩子,我们家穷,可经不起您这金口玉言。
非也非也！老头把符纸塞到李富贵妈手里,这是天意,五块钱,买个心安。
李富贵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掏了五块钱。那符纸摸起来糙得像砂纸,上面的墨水还晕染着李富贵的鼻涕印,歪歪扭扭像条被踩扁的蚯蚓。回家的路上,李富贵一直把符纸举在眼前看,阳光透过纸背,那团鼻涕渍竟然真像条模糊的龙影。
妈,我以后真能当皇上吗他仰着小脸问。
他妈敲了敲他的脑袋：当什么皇上,别听老头瞎掰。好好读书,以后找个正经工作,别像你爸似的,天天跟机油打交道。
李富贵似懂非懂,把符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了自己的小黄帽里。他没注意到,算命老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黄袍加身……现在的外卖服,不也是黄色的嘛……
那年夏天,李富贵的小黄帽里多了张鼻涕糊过的黄纸符,而他对二十四岁黄袍加身的憧憬,就像帽檐上沾着的西瓜汁,渐渐干涸,却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日子,突然渗出粘稠的甜。
第一章：黄袍加身的觉醒
时间快进至2024年,夏天依旧黏人,只是当年的小屁孩李富贵,已经长成了一个蹲在城中村出租屋墙角,对着泡面桶发呆的青年。出租屋不足十平米,窗户对着隔壁楼的马桶管道,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水和下水道混合的奇妙气味。
富贵,又吃泡面呢楼下小卖部的张姨探个头进来,你妈昨天还打电话问我,说你毕业都半年了,工作找得咋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