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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漏出来。林叙正要敲门,却听见顾承砚的声音：这批西药务必在三日内送到棚户区。对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告诉老陈,就说是...一位姓林的先生的主意。
推门而入时,顾承砚正往皮箱里塞听诊器,听见动静慌忙合上箱盖。林叙瞥见箱角露出的《新青年》杂志,突然想起史料记载——这位实业家表面周旋于租界政要,实则暗中资助地下党。
林先生这么晚还未休息顾承砚转身时已恢复了从容,腕间银表折射的光斑晃过林叙眼睛。他伸手倒茶,青瓷杯盏相碰发出清响,明日我要去十六铺码头,听说那里的仓库...
正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林叙接话道,看到对方骤然收紧的瞳孔,顾先生,我不仅知道未来,也了解过去。他掏出从现代带来的微型相机,里面储存着1927年那场实验灾难的老照片,这些孩子,不该白白死去。
雷声碾过天际,顾承砚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晃动。他沉默良久,终于掀开衬衫下摆——左侧肋骨处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蛇,七年前,我也是其中之一。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林叙,你愿意和我一起,改写这段历史吗
林叙望着对方眼中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穿越时看到的那个模糊身影。原来命运的丝线,早在时空裂隙中就已缠绕。他伸出手,在惊雷炸响的瞬间,与顾承砚的手握在一起。窗外暴雨如注,却冲不散这跨越时空的约定。
第四章
血色码头
十六铺码头的夜色浓稠如墨,江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扑面而来。林叙和顾承砚混在搬运工人群里,潮湿的粗布短打紧贴着脊背。远处三号仓库的铁门紧闭,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几个黑衣人正往木箱上喷涂骷髅标志。
就是现在。顾承砚压低声音,喉结在阴影中滚动。他掏出从德国带回的勃朗宁手枪,保险栓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林叙握紧自制的烟雾弹,掌心沁出的血珠混着冷汗,滴在改良过的防毒面具上——那是用现代滤材改造的救命装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