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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中的古玩街像条僵死的蜈蚣，青石板缝隙里渗出隔夜的雨水。陈三水把装着青铜匣的蛇皮袋又捆紧三分，那些符文透过布料在他掌心留下凹凸的触感。三天期限已过两日，人皮地图就藏在他贴胸口袋里，今早发现最新标记移到了古玩街"玄鉴斋"的位置。
"三爷，您这玩意儿..."王顺咽着唾沫指向蛇皮袋。年轻人脖子上挂着新求的护身符，却遮不住锁骨处扩散的青铜斑纹——那图案已从铜钱大小蔓延至半个胸膛，皮肤下隐约可见金属光泽的脉络。
陈三水没答话，他盯着"玄鉴斋"门楣上那面八卦镜。镜面本该照出人影，此刻却只映出团模糊血雾。更诡异的是，当他迈过门槛时，八卦镜突然"咔"地裂开蛛网状纹路，裂缝中渗出铁锈味的液体。
店内光线被层层博古架切碎，青铜器表面的绿锈在阴影中泛着磷火般的幽光。柜台后站着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蜿蜒的陈旧疤痕。她推了推圆框眼镜，右眼瞳孔在镜片后泛着不正常的琥珀色。
"苏小姐。"陈三水把蛇皮袋砸在玻璃柜台上，震得几枚古钱叮当作响，"看货。"
苏白薇的指尖在触到蛇皮袋时突然痉挛，眼镜滑落鼻梁。陈三水这才发现她右眼虹膜上有道放射状疤痕，像朵冻结的冰花。当女子颤抖着解开袋口时，那道疤突然渗出鲜血，顺着脸颊滴在青铜匣上。
血珠接触符文的瞬间，匣面八个角的人面同时睁开黑曜石眼睛。苏白薇的惨叫声中，陈三水看见她右眼瞳孔里映出个穿红嫁衣的女人——正是黄河里那个"河娘娘"。更骇人的是，女子眼里的幻象正在实体化，一缕湿漉漉的黑发已从她眼角钻出...
"别看眼睛！"陈三水抄起柜台上的铜镜挡在两人之间。镜面映出的苏白薇右眼眶里，赫然蜷缩着个婴儿大小的黑影，正用长满倒刺的舌头舔舐镜面。
苏白薇突然平静下来，染血的手指抚过青铜匣铭文："西周三重器之一的血祭樽，但这是赝品。"她翻转匣底，露出道几乎不可见的接缝，"真品应该在..."
话音戛然而止。女子右眼突然暴凸，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球。在她非人的尖啸声中，店内所有玻璃器皿同时炸裂。陈三水看见她视网膜上浮现出座倒悬的青铜宫殿，殿前广场跪着数百个穿各朝服饰的人，他们后颈都钉着枚青铜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