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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东门箭楼被石弹砸塌了一角!守军伤亡十余人!”一名满脸烟尘的校尉冲上城楼,嘶声报告。
“知道了。”我声音沙哑,目光并未离开城外魏军连绵的营寨,“调预备队上去补位,弓弩手集中压制魏贼的抛石车阵地!告诉将士们,节省箭矢,看准了再射!”
“是!”校尉领命而去。
身边的亲兵队长递过来一个粗糙的水囊:“将军,喝口水吧。”我接过,拔开塞子,冰冷的清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连日血战,城防已显疲态。魏军的攻势一波猛过一波,冲车、云梯、抛石机轮番上阵,日夜不息。城砖上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和暗褐色的血痂。守城的将士们,个个眼窝深陷,嘴唇干裂,铠甲残破,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城下,带着困兽般的决绝。
“丞相……还没消息吗?”我放下水囊,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自大军退入斜谷,音讯便如同被这重重围城隔绝了。
亲兵队长沉默地摇了摇头,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那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沉重。
我望向东南方向,那是斜谷,是五丈原所在的方向。层峦叠嶂,阻隔了视线,也阻隔了那个支撑着所有人信念的消息。丞相……您那盏灯,是否还亮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冰冷的预感,像洮水初冬的寒流,悄然漫上心头,比城外的魏军更令人窒息。
“报——!”一声凄厉的呼喊撕裂了城头的喧嚣!一名浑身浴血、几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传令兵,踉跄着扑倒在城楼阶梯口。他背上插着半截断箭,血浸透了征袍,脸上布满血污和尘土,唯有一双眼睛,因极度的恐惧和悲痛而瞪得滚圆,几乎要裂开!
“将军!五……五丈原……”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颤抖着,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被血染透的、皱巴巴的布囊,双手高高捧起,递向我。那布囊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墨字——“讣”!
时间,在那一刻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