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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执法堂弟子站在门口,眉头紧皱,火把的光映着他们毫无表情的脸。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云黯事先在柴房角落点燃了一点掩盖气息的劣质草药)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弟子捂着鼻子,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蜷缩的、气息奄奄的云黯和他身前那滩血,又看了看旁边散落的、沾着新鲜泥土的草药根茎(云黯刻意布置),冷冷道:“怎么回事?”
“咳…咳咳…禀…禀大人…”云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呛咳,“旧…旧疾…痨症…又犯了…采…采了点土方子…咳咳…没…没成想…”
他艰难地抬起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指向角落里那堆还在冒着劣质药烟的草药灰烬,然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整个人都在抽搐,仿佛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另一个年轻些的弟子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云黯的脸色和地上的血,那惨白中泛着死气的青灰和大量暗红色的血,确实像极了痨病鬼油尽灯枯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避之不及的厌恶,对同伴低声道:“晦气!看样子是快不行的痨病鬼,吐这么多血…别染上了。”
年长弟子显然也不愿在这充满病气和血腥味的肮脏柴房多待一秒。他又扫视了一圈,柴房狭小破败,一览无余,除了柴草和这个垂死的杂役,并无任何异常。昨夜失窃的是药田重宝,跟一个快死的痨病杂役能有什么关系?
“管好你自己!再弄出动静,直接丢去后山喂狼!”他丢下一句冰冷无情的警告,像是躲避瘟疫般迅速后退一步,“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柴房门,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柴房内,重归死寂的黑暗。
云黯依旧蜷缩在地上,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只有那双在阴影中缓缓睁开的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深渊,没有一丝虚弱,只有一片沉寂到极致的冰冷和洞悉一切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