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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坐在宽大的雕花拔步床一角,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头。烛火在精致的铜灯台上跳跃,将她单薄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微微晃动,如同她此刻纷乱不堪的心绪。
手腕上,那瓣小小的红莲胎记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指腹粗粝的触感。心口那道陈年的箭疤,在柔软的衣料下隐隐作痛,像是被白日里那惊世骇俗的揭露重新唤醒。十年前护城河畔的血色风雪,姨娘冰冷的身体,碎石砸在背上的剧痛,濒死小兵青紫的嘴唇……还有那双沾满血污的黑色军靴……记忆的碎片如同失控的潮水,汹涌地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是他……真的是他。
那个传闻中命硬克妻、噬血冷酷的噬妻将军沈巍,竟然就是当年废墟下她拼死护住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兵这荒谬得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恐惧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这巨大的震惊暂时压了下去,沉甸甸地压在心底。他认出她了,然后呢那句夫人意味着什么那件外袍又代表着什么王氏的指控虽然被粉碎,但她替嫁的身份终究是事实。他会如何处置她是念及旧恩放她一条生路,还是……将她彻底卷入这将军府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
门外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紧绷的心弦上。楚清漪的身体瞬间僵硬,环抱着膝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吱呀——
厚重的房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瞬间挡住了门外走廊透进来的大部分光线,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沈巍走了进来。他已换下了湿衣,穿着一身玄色暗纹的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洗去了温泉池边的戾气和水汽,却更显得轮廓深邃,眉宇间带着一种久经沙场沉淀下来的、不怒自威的冷峻。白日里眼中的震惊和复杂情绪似乎已被他很好地收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沉。
他反手关上门,落栓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一把锁,彻底隔绝了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