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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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印机突然叮地吐出一页纸,是李砚刚发来的下周工作计划,每一条都列得清清楚楚,用荧光笔标着重要和紧急。我看着那些工整的字迹,突然觉得很累。也许从他听见实习生随便过的那一刻起,这场用帮忙和绩效搭建的戏码,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只是我这个笨拙的配角,还在固执地演着良师益友的剧本,直到加班费耗尽了最后一丝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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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月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会议室的红木长桌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我捏着李砚的汇报稿,指腹碾过他今早紧急贴上的修正贴——那片雪白的胶纸下,是我凌晨三点帮他改完的用户画像数据,此刻却被他用荧光笔在边缘画了朵幼稚的太阳花。投影幕布上Q3用户增长策略的标题熠熠生辉,主讲人位置空着的文本框,像个嘲讽的黑洞。
运营组还没准备好评审官张总的金表在晨光中晃出一道冷光,他指尖叩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急,距约定时间已过七分钟。全组二十双眼睛齐刷刷射向后门,赵姐保温杯里的枸杞沉了沉,在杯底堆成一小片暗红,如同我此刻淤堵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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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零九分,会议室门被推开一条缝。李砚侧身挤进来,白衬衫熨得笔挺,袖口露出的石英表走时精准,唯独右肩沾着点豆浆渍,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他没像往常一样慌乱道歉,反而用指节蹭了蹭嘴角,露出招牌式的温和笑容,仿佛只是刚结束一场晨跑：抱歉张总,今早地铁信号故障,手机一直连不上网。
他的声音沉稳得惊人,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歉意。我盯着他擦得锃亮的皮鞋——那是上周我提醒他评审会要正式后,他特意买的新鞋。阳光落在他精心打理的头发上,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准备充分的假象,唯独眼底淡淡的红血丝,泄露了昨夜并非在熬夜改方案。
哦地铁故障能让你把2023年的用户画像数据,直接套进2025年的方案里张总将汇报稿摔在桌上,打印纸震起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李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挂上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呀,肯定是我复制模板时没注意年份！谢谢张总提醒,我马上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