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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晚风裹着栀子花香掠过梧桐叶,林晚站在急诊室走廊尽头,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瞥见备注栏里沈知寒三个字,像根细针扎进心脏。
这是他这个月发来的第七封邮件。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林晚垂眸删掉那条未读消息。玻璃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动了她,年轻护士抱着病历本匆匆跑来：林医生,3床的患者家属情绪失控了！
推开抢救室的门时,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躺在病床上的少女不过十五六岁,腹部插着半截生锈的钢筋。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林晚快步上前查看CT片,指节因用力泛白——钢筋贯穿脾脏,必须立刻手术。
求求你救救她！女人突然抓住林晚的手腕,泪水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她才刚中考完,我不能失去小悠……
林晚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目光坚定：请相信我们。她转身看向麻醉师,准备全麻,联系血库备O型RH阴性血。
无影灯亮起的刹那,刺目的白光如无数冰棱刺入瞳孔。林晚的手指刚触到手术刀柄,消毒手套与金属器械摩擦的细微声响便在空气中无限放大。她下意识地偏过头,余光却猛地被一道黑影撕开——手术室半掩的门缝外,一抹挺拔的身影正掠过走廊。
黑色西装如暗夜潮水般裹住男人的身躯,每一处剪裁都精准地勾勒出他优越的肩线。布料在走廊冷光灯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仿佛连光阴都难以在其表面留下褶皱。最刺痛林晚的是他腕间的机械表,银灰色表盘泛着冷冽的光,表壳边缘的棱角分明如刀锋,与她此刻手中紧握的手术刀遥相呼应。那是三年前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表盘背面刻着的LW字母,曾在她手腕上烙下无数个昼夜的温度。
她的手指骤然发颤。手术刀在掌心划出细微的弧度,刀刃折射的光斑在无菌手套上晃如破碎的星子。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沈知寒的出现像一剂未经稀释的肾上腺素,强行注入她竭力维持的职业冷静。隔着门缝的刹那对视,他眉骨分明的轮廓被走廊灯光切割成明暗两半。右眼下方那道淡疤依然清晰,那是两年前他在暴雨中救她时留下的,当时他衬衫上的血渍与雨水混在一起,染红了整个后座。而此刻,他西装袖口一丝不苟地扣至腕骨,机械表冷光流转,仿佛从未被炽热的鲜血浸染过。林晚的呼吸在口罩下凝滞了一瞬。
三年前的离别场景如手术刀划开记忆皮层——暴雨夜,他摔碎酒杯的怒吼与她的沉默在客厅对峙；行李箱被拽开的瞬间,散落的病例资料与机票混成一片苍白；最后他转身时,大衣下摆掀起的风卷走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质问。而现在,他竟以患者家属的身份站在这里。门缝外,他的身影被护士推车的轮声惊扰,倏然隐入走廊拐角。林晚盯着无影灯下自己颤抖的指尖,忽然意识到手术刀柄的冰凉早已穿透手套,与掌心渗出的冷汗融为一体。监护仪警报声骤然尖锐,她猛然回神,却在挥刀前的一秒,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如擂鼓——那频率,与腕间机械表的冷光,正在无声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