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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沈知寒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那抹身影在急诊室走廊的尽头渐行渐远,白色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昏黄的光线里。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酸涩——三年了,自从她在某个暴雨夜悄无声息地搬离公寓,删空所有联系方式后,他像被困在迷宫中的猎人,无数次在深夜翻遍她早已停更的微博、朋友圈,甚至托朋友辗转打听她的去向,却始终只得到一片死寂。
此刻暮色正浓,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他望着她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那熟悉的马尾辫依然扎得整齐,却添了几缕不易察觉的银丝。急诊室的电子屏在头顶无声跳动,绿色数字映在他瞳孔里,心跳却在某一刻骤然漏拍。妹妹的伤势报告还攥在掌心,可此刻所有思绪都被那道背影撕扯成碎片。名牌上主治医师林晚四个字像一根细针,刺破了他长久以来刻意回避的回忆。
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争吵的场景仍清晰如昨。她红着眼眶将行李箱拖向门口,而他僵在原地,任由自尊与愧疚在喉间撕扯,最终只吐出一句随你便。此后,她的生活像被按下静音键,连社交媒体的最后一帖都停留在他们共同养的猫去世那天。他曾在无数个失眠的凌晨刷新页面,幻想她会留下只言片语,可空白始终如深渊般吞噬着他的期待。此刻走廊的回声忽然变得刺耳。
沈知寒攥紧手掌,指节发白。三年来刻意筑起的防备在顷刻间坍塌,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抱歉与你在哪,此刻化作喉咙里灼热的哽塞。他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黄昏的光晕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恍惚间竟与记忆里她笑着递来咖啡的模样重叠。可下一秒,现实的温度又将她拉回冰冷的距离——她早已不是那个会在他加班时守候在家的人了。
急诊室的广播突然响起,打断他的怔忡。妹妹的病房号在机械的女声中重复,他这才意识到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抬脚欲追时,理智却如潮水漫回：他们之间横亘的何止是三年的空白,还有各自沉默的伤疤与未解的结。他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暮色终于沉入更深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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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的身影如同初夏时分的细雨,无声却固执地渗透进林晚的每一天。最初几天,护士站的姑娘们总笑着打趣：又有人送花啦！
她瞥见那束白百合时总眉心微蹙——花瓣洁净得近乎冷冽,茎秆被修剪得整齐如尺量,像极了沈知寒本人那种克制又锋利的温柔。后来渐渐习惯了,晨光熹微时瞥见玻璃门映出他修长的影子,或是深夜更衣室门口突兀多出一袋温热的咖啡,竟成了某种奇异的安心符号。
这天傍晚,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疲惫浸透林晚的每一根神经。最后一台腹腔缝合手术耗时远超预期,她的指尖仍在发颤,手套脱下时甚至沾了冷汗。推开储物柜门的瞬间,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倚墙假寐的沈知寒。他睫毛颤动如蝶翼,睁开眼时手里还拎着两个保温饭盒,一个印着淡蓝竹纹,另一个是林晚熟悉的、自己常用的米白款。
暮色从窗外渗进来,将他半张脸笼在光影交界处。他起身的动作带着刻意放缓的谨慎,仿佛怕惊碎什么易碎的瓷瓶。白衬衫袖口卷起半截,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指节因常年握手术刀而泛着薄茧。保温盒递过来的弧度极轻,像是怕烫到她似的：听说你下午连做了两台急诊,红豆粥是现熬的,排骨汤加了枸杞......声音被走廊风扯得有些散,尾音却稳稳落在她耳畔。林晚接过时指尖相触,他体温透过不锈钢外壳传来,莫名熨平了手术刀留下的钝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