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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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顶茶庄出来,坐进赵律师安排的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我靠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手里紧紧攥着赵律师刚刚递给我的一张银行卡和一叠厚厚的公司注册材料。
卡里有五百万。启动资金。
冰冷的塑料卡片硌着掌心,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这不是钱,这是一张通往地狱或者天堂的入场券,上面沾满了无形的鲜血和肮脏的交易。
夏晚晴依偎着秃顶男人的媚笑,父亲腿上那片刺目的血肉模糊,还有李书记那句给你一个机会……这些画面在我脑中疯狂闪回。
机会来了。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属于林骁的犹豫和温度,彻底褪尽,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的决绝。
第一步棋,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颗被投入高速运转机器的螺丝。在赵律师遥控指挥的专业团队协助下,一家名为启航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空壳公司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注册。我成了光杆司令的林总。办公地点是赵律师提供的一个共享办公空间里的虚拟地址,电话转接到我的手机上。所谓的团队,只存在于精心包装的资质文件和标书里。
招标文件雪花般飞来,厚得像砖头。我根本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工程参数和造价分析。但没关系,赵律师那边会准时发来指导性意见——一份针对宏远建设标书量身定做的、确保其能以微弱优势胜出的陪跑方案。我的任务,就是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把那些经过巧妙设计的、注定无法中标的报价数字和专业术语,原封不动地填进我的标书里。
开标那天,我穿上赵律师派人送来的、并不十分合身的廉价西装,走进了市招标中心肃穆的大厅。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和紧张的气息。几家投标公司的代表正襟危坐,彼此间眼神交流着心照不宣的疏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