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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转身,就见阿禾举着竹笠往他这边跑,蓝布裙角溅起泥点。
这姑娘是山脚下猎户的女儿,总爱往他的药篓里塞烤红薯,上次他替她奶奶治了风寒,她便隔三差五送些山货来。
“给。”阿禾把竹笠塞进他手里,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我娘烤的麦饼,还有避瘴草。
黑风崖那边湿气重,你...你别待太久。“
林昭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喉结动了动。
阿禾的眼睛像山涧里的泉水,可他不敢多看——他这种朝不保夕的采药人,拿什么应下姑娘的心意?
“谢了。”他低头把避瘴草别在腰间,声音闷得像敲在青石板上,“我...采完就回。”
阿禾的脚尖在泥地里碾出个小坑,发尾的红绳被雨水浸得更深:“那...我等你。”她转身跑远时,竹笠歪了也没扶,蓝布裙在雨幕里晃成一点模糊的影子。
林昭望着那点蓝,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攥紧药篓的麻绳往黑风崖走。
雨势渐大,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耳朵,他想起十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暴雨天,爹娘背着药篓进了山,说要采百年何首乌给生病的他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