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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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样的耳环。小巧的珍珠耳钉,张扬的银色流苏,复古的祖母绿吊坠,闪亮的碎钻耳线……它们被一根根细小的银钩整齐地悬挂在冰柜顶部特制的金属横杆上,密密麻麻,琳琅满目。冰冷的白色灯光毫无保留地打在它们身上,珍珠泛着柔光,钻石折射出锐利的星芒,祖母绿沉淀着幽暗的色泽……像一场诡异而盛大的珠宝展览。
每一对耳环,沈哲都无比熟悉！那是他过去的杰作,是他精心从每一个收藏品身上取下的、象征着永恒的战利品！钢琴老师那对素雅的铂金小圈,花店老板娘那对夸张的、带着雏菊装饰的树脂耳环……它们应该被妥善地、隐秘地收藏在他公寓那个绝对安全的恒温恒湿保险柜里！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冰冷的、属于他下一个作品的容器里！
一股寒气,比冰柜喷出的冷气更刺骨百倍,瞬间从沈哲的脚底板直冲头顶,冻结了他的血液和思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嗡鸣声。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沈哲大脑宕机的瞬间,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那声音清脆、甜美,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像冰块在玻璃杯中轻轻碰撞。
亲爱的,那声音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打在沈哲僵硬的脊背上,你收藏的品位……
沈哲如同生锈的机器,极其缓慢地、一格一格地扭动脖颈。他的动作充满了滞涩感,仿佛关节都被冰封住了。
储藏室昏黄的灯光下,林晚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她不再是那副柔弱无骨、任人摆布的模样。她站得笔直,姿态放松,甚至带着点闲适。她抬手,慢条斯理地将散乱在脸颊旁的黑发撩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此刻明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迷蒙和怯懦只有一片冰冷的、带着戏谑笑意的锐利光芒,如同出鞘的匕首,直直刺向沈哲。
她的唇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甜美得令人心头发寒。
……真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