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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灶门口,扒拉着碗里的野菜,听他在堂屋背书,声音朗朗的,像山涧的泉水。
老两口走得突然,开春时一场风寒,没几天就双双去了。
大哥二哥忙着分家,把最破的西屋分给我和张睿远,田地也只划了最薄的那片坡地。
他们说：巧竹是老三的人,该他自己养。
从此,日子成了磨盘,推着我不停转。
天还没亮,我就扛起比人高的柴刀上山。
露水打湿裤脚,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割柴时得时时攥紧刀柄,不然冻僵的手会打滑。
日头爬到头顶,挑着两捆柴下山,送到镇上的柴铺,换几十个铜板。
接着往酒楼跑,后厨的王掌柜见我来得勤,留我洗午时的碗,能蹭顿带油星的饭。
傍晚回家,得先去坡地侍弄庄稼,玉米苗被虫啃了,要一棵棵捉；豆子该搭架了,就得砍树枝捆结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