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7/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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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不知谁家的丧钟当地响了一声。
庄铁柱盯着水缸里的倒影,那戴皮帽的人影穿针引线的动作越来越快,黑血从桃木钉断口汩汩涌出,在炕席上汇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王字。
麻子！醒醒！他一把掀开张麻子的被子。
张麻子猛然坐起,锁骨下的铜钱淤青突然变得灼热发亮,在黑暗里泛着幽幽青光。他痛苦地捂住心口：它在叫……在叫那个名字……
屋外狂风骤起,纸窗啪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庄铁柱抄起炕边的枣木棍,棍身却咔嚓裂开一道缝,里面渗出腥臭的黑水。
去、去找瞎眼婆……张麻子嘴角溢出血沫,她知道真名……
夜雾中的街道上,两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庄铁柱搀着张麻子,发现自己的左手又开始不听使唤——指尖发青,指甲变黑,像是死人的手。更可怕的是,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已经融合了大半,只剩下头颅还勉强分得清彼此。
瞎眼婆的破屋前挂着白灯笼,门板上用血画着诡异的符咒。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面前的油灯里浮着两枚铜钱——正是他们心口阴钱的投影。
王裁缝的真名……瞎眼婆的盲眼翻白,写在《往生簿》上,埋在韦陀庙旧墙下。她突然剧烈咳嗽,掀开衣领——那个铜钱状的疤痕已经溃烂流脓,我快压不住了……
突然,油灯噗地熄灭。黑暗中,针线穿梭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