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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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瘫在香灰堆里，魂体跟被掏空了似的，虚得能穿过三堵墙。识海里那本破手册还在那儿装大尾巴狼，金光闪闪六个大字——“遇事不决先叠甲”，旁边还附赠几行鬼画符般的注释，散发着一种“我很牛逼但我就是不告诉你咋用”的欠揍气质。叠甲？甲呢？我拿头叠？拿这堆比脸还干净的香灰糊墙吗？门口那仨神仙，俩门神抱着金锏大刀搁那儿cosplay兵马俑，眼神里写满了“小子，红包呢？别装死！”；胖灶神杜康一张油脸凑得贼近，小眼睛里闪烁着“快买我的《五年渡劫三年模拟》！包你原地起飞！”的精光。陆仁感觉自己像只被三只猫围观的耗子，还是刚被车轱辘碾过的那种。绝望？不，那太奢侈了。他现在只剩下一种被生活反复按在地上摩擦后的麻木，以及社畜灵魂深处那股“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苟延残喘的劲儿。

“咳咳…”

陆仁挣扎着“坐”起来，魂体一阵稀薄晃动，差点原地散架。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三分讨好七分凄凉的营业性假笑，对着门口三位大佬拱了拱手（魂体版）：“三位尊神…前辈…容禀！晚辈初来乍到，这庙…您们也瞧见了，家徒四壁，耗子进来都得含着泪出去。实在是…囊中羞涩，比那被舔过八百遍的酸奶盖还干净！别说红包，晚辈现在连给自己点根香提提神的功德都没有啊！”

他摊开手，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魂体，那叫一个光风霁月，两袖清风（物理意义上的）。

红脸门神秦琼的赤红脸膛更红了，鼻孔里喷出两股肉眼可见的白气，像是烧开了的茶壶。金锏在地上重重一杵，碎石乱飞：“哼！油嘴滑舌！规矩就是规矩！没有香火功德，其他等价之物亦可！你那板砖法器，看着虽破，好歹也是天庭制式，编号在册！抵押于吾等，待你日后有了香火再赎…”

陆仁一听，下意识地把手里那块冰凉粗糙的No.9527攥得更紧了。好家伙！这俩门神路子挺野啊！连板砖抵押贷都搞出来了？高利贷都没你们这么狠！这砖头虽然看起来像建筑工地随手捡的，好歹是唯一能给他点冰凉安全感的玩意儿，真被收走了，他怕不是得裸奔当土地神！

“哎哟喂！秦爷！尉迟爷！消消气！消消气！”

杜灶神杜康适时地又蹦了出来，像个灵活的肉球，挡在陆仁前面（虽然魂体挡了个寂寞），对着两位门神作揖打躬，脸上的油光在昏暗的破庙里闪闪发亮，“小土地说的是实情嘛！您二位瞅瞅这地方，鸟不拉屎…哦不，是神光黯淡！别说香火，连个活物都少见！强扭的瓜不甜，强要的功德它也扎手不是？”

他话锋一转，小眼睛滴溜溜转向陆仁，又堆起那种“快买我教材”的熟悉笑容：“小土地啊，秦爷尉迟爷也是职责所在，维护神域和谐嘛！这红包…确实是个心意。你看这样行不？小老儿我啊，给你做个保！这本《五年渡劫三年模拟》，绝对是你在神界立足、快速积累功德的不二法宝！原价九九八，现在看在邻居份上，给你个友情价——八八八！吉利！你买了它，好好研习，包你三个月内香火翻倍！到时候，红包、功德，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秦爷尉迟爷这边，小老儿我去说道说道，宽限你几日！如何？”

陆仁看着杜康那张写满了“快掏钱”的胖脸，再看看旁边两位门神抱着兵器、一副“小子你看着办”的冷脸。一股巨大的槽意堵在胸口，不吐不快。好家伙！这神界套路深似海啊！门神是暴力催收的，灶神是搞“教育贷”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搁这儿玩神界版“套路贷”呢？八八八功德？我现在兜里就0.001点，连个钢镚儿都算不上！这杜胖子怕不是想把我直接卖给天庭黑砖窑抵债？他深吸一口不存在的凉气（废墟里的粉尘味倒是吸了不少），努力让自己的魂体显得更“诚恳”一些：“杜灶神，您的好意，晚辈感激涕零！只是…您看我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