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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床垫微陷，贺弈关掉了他那侧的床头灯，卧室陷入一片温馨的黑暗。他也躺了下来，没有立刻靠近，只是安静地平躺着。沉稳规律的呼吸声就在身侧响起。
黑暗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白天被压抑的细微委屈和不安。凌以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感觉喉咙有些发堵。
“怎么了？”身边安静的男人突然出声。即使在一片漆黑中，他似乎也能精准地感知到身边气息的细微变化。
“……没事。”凌以茉下意识地回答，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低落。
黑暗中，身边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紧接着，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伸了过来，轻轻地、准确地握住了她放在被沿的微凉左手。
“鞋不合适，可以早点说。”
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人群里不舒服，可以随时离开。”
没有责备，没有说教。只是平静地指出“可能性”。
凌以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又酸又软。被他握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总是这样，一眼看穿她的逞强，直指她忽略或不敢做的选择。
“我……我不想搞砸……”她小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大家都去，我也想试试……”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是在解释白天的坚持，还是倾诉内心的委屈，“而且衣服……新买的……”后面这句理由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小女生的执拗和一点对自己如此在意旁人眼光的不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