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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
我日夜的守护,我卑微的付出,我视若珍宝的每一刻……原来在她眼中,不过是泥沼生物对天空的僭越,一个需要尽快摆脱的错误那曾经让我心融化的微弱笑容,那些平静的凝视,难道只是伤重时的幻影一句轻飘飘的我们不同,就抹杀了所有
我抱着那根羽毛,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像抱着全世界唯一的浮木。阳光透过朽木的缝隙,斑驳地照在我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那羽毛的冰凉,透过皮肤,一直渗进骨头缝里,冻僵了血液。泪沼的邻居们,那些野鸭和麻雀,不知何时又聚拢在不远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这一次,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在乎了。嘲笑也好,怜悯也罢,都比不上此刻胸中那被彻底掏空、又被狠狠践踏的痛楚。
世界只剩下这根冰冷的羽毛,和我胸腔里那个同样冰冷、破碎、不断发出无声呐喊的空洞。原来,仰望天空的代价,是被它的光芒彻底灼瞎双眼。我死死攥着那根羽毛,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它嵌入自己卑微的骨血里。这是她留下的唯一凭证,证明那段日子并非我的臆想,也证明了我所有的真心,在她眼中,终究只是一捧不值一提的烂泥。
泪沼的天空,永远地失去了那抹纯白。而我,被遗弃在比泥沼更深、更暗的深渊。
日子变成了朽木缝隙外单调光影的轮转。白天,我蜷缩在朽木最深的阴影里,紧紧抱着那根羽毛,仿佛它是维系我残存气息的唯一稻草。它的冰凉渗透我的皮肤,冻结我的血液,让我在沼泽的闷热中依然感到刺骨的寒冷。夜晚,当沼泽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我便爬出来,将羽毛放在月光能照到的一小片干净泥地上,自己则趴在旁边,痴痴地望着它。清冷的月辉流淌在洁白的羽片上,泛着幽微的光泽,像她曾经羽毛边缘的银光,也像她最后看我的眼神——冰冷,遥远,无法触及。
邻居们的态度早已从最初的窃笑变成了彻底的疏离和隐隐的畏惧。那只野鸭曾试图靠近朽木,嘎嘎叫着:喂,泥巴疙瘩!还抱着那根毛呢人都飞走多久了!醒醒吧,该干嘛干嘛去!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过去,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沉咆哮。野鸭被我这从未有过的凶狠眼神吓得一个激灵,扑棱着翅膀狼狈地逃开了。自那以后,再没有谁敢靠近这片朽木下的禁地。老龟远远地看过几次,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叹息,最终也只是慢吞吞地爬开。
我守着这根羽毛,如同守着坟墓里唯一的陪葬品。它是我痛苦的全部根源,也是我存在的唯一证明。我舔舐着这份痛苦,如同饮鸩止渴,在绝望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风暴,在酝酿了数日的闷热后,终于在一个深夜以最暴烈的姿态降临泪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