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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无归属。”
裴琰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但我可以把法子留下。”他从苏文远那里借来纸笔,蹲在地上,飞快地画了起来。破甲箭的制作方法、投石机的改进方案、甚至连如何利用城内有限的资源制造更多的兵器,都写得清清楚楚。他的字不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踏实的力量。张巡默默地看着他画图,眼神里的急切渐渐变成了敬佩。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的把守城的法子毫无保留地交了出来。“也好。”
张巡接过图纸,郑重地折好,放进怀里,“但我张巡在这里保证,只要你愿意回来,雍丘的城门永远为你敞开。”裴琰没说话,对着张巡拱了拱手,转身下了城楼。鲁尔和苏文远立刻跟了上来,三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张巡站在城头,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怀里的图纸,突然对身边的副将说:“把这些法子交给军械坊,让他们立刻照着做。另外,给这三个年轻人备些干粮和水,悄悄送到城门口,别惊动了他们。”副将有些不解:“中丞,他们……”“他们是高人。”
张巡的目光重新投向城外的叛军,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留不住,就送一程。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这乱世之中,总得有个地方让他们落脚。”城下,裴琰三人正随着流民往城门挪。鲁尔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包裹,不用问也知道是张巡派人送来的。苏文远捧着他的纸笔,兴奋地说:“石兄,咱们真的帮他们守住城了!”裴琰没说话,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雍丘城头。那里的战斗还在继续,箭簇呼啸,鼓声震天,却仿佛多了几分底气。他知道,自己留下的不只是几张图纸,还有一份希望。“往南走。”
裴琰转过身,朝着城外走去,“去睢阳。”他听说张巡的好友许远在那里守城,或许,那里也需要他们。春风依旧带着血腥味,却仿佛多了几分暖意。裴琰的脚步很坚定,鲁尔和苏文远紧紧跟在他身后,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尘土里。雍丘城头的鼓声还在响,像一首不屈的战歌,回荡在天地之间。他们不知道,这初遇的烽烟,只是一个开始。更残酷的战斗,更艰难的抉择,还在前方等着他们。但至少此刻,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念头:或许,这乱世之中,真的有值得他们用手艺去守护的东西。而那份被张巡珍藏在怀里的图纸,终将在不久的将来,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回到裴琰的手中,成为一场生死之战的关键。离开雍丘的路,比来时更难走。叛军虽未破城,却在城外布下了层层关卡,盘查过往行人,稍有可疑就会被抓起来。裴琰三人混在逃难的人群中,昼伏夜出,走得异常艰难。这日傍晚,他们躲在一片密林里休息。鲁尔从包裹里掏出块干硬的饼,掰成三块,递给裴琰和苏文远。这是张巡送的干粮,省着吃,竟也撑了三日。“少郎,你说张中丞能守住雍丘吗?”
鲁尔咬了口饼,含糊不清地问。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些破甲箭和改良的投石机,不知道有没有派上用场。裴琰望着密林外的夕阳,沉默了片刻:“能。”
他的语气很肯定,“因为他信那些法子,更信城里的百姓。”苏文远在一旁奋笔疾书,把裴琰说的话、做的事都记在纸上。这些日子他养成了个习惯,只要裴琰有什么想法,他就立刻记下来,生怕错过了什么。“石兄,你说咱们到了睢阳,许远将军会不会也像张中丞一样待见咱们?”“不知道。”
裴琰摇了摇头,“但总要去看看。”
他想起在洛阳焚书时的痛心,想起雍丘城头士兵们绝望的眼神,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停下来,要去能帮上忙的地方。夜里,他们被一阵马蹄声惊醒。鲁尔反应最快,一把将裴琰和苏文远拽到一棵大树后,自己则爬上树,警惕地往声音来处望去。“是唐军的骑兵。”
鲁尔从树上跳下来,压低声音道,“看样子是从雍丘方向来的,好像在追什么人。”裴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雍丘出事了?张巡派来的人?很快,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借着月光,看见十几个骑兵正追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穿着唐军的铠甲,显然是从雍丘逃出来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个竹筒,像是在护送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追!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