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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舱壁上贴的睢阳地图,“南城墙根有处暗河,若在那里埋火药,既能炸开缺口引水淹地道,又能顺着水道排走烟毒,伤不着城里百姓。”裴琰望着那张被众人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地图,忽然觉得这张纸比铁甲还沉重。上面既有王木匠标注的机关位置,又有阿青画的矿脉走向,法明和尚圈出的水源地旁,老道还用朱砂点了个
“慢燃”
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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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留给叛军逃生的时间。“就依诸位的法子。”
他将陶罐放进特制的木箱,箱底铺着厚厚的麻布,“到了睢阳,先试放三瓮在城外的荒地,让将士们看清威力,也看清……
这东西该怎么用。”船行至采石矶时,撞上了叛军的巡逻队。鲁尔刚要抄起铁钳,却被裴琰按住。老道忽然抓起一把硫磺往江里撒,夜风瞬间卷着刺鼻的气味飘向敌船。“老道我炼丹走火了!”
他故意扯着嗓子喊,紫袍在船头乱舞,“这石粉能毒死人!快躲远点!”叛军果然怕了,骂骂咧咧地转舵离去。阿青蹲在船尾偷笑,少女将一块硝石扔进水里,看着水面泛起的白沫道:“他们哪知道,这‘毒药’明年开春能肥田。”苏文远在纪要上添了句
“硫磺可作驱敌之用”,忽然抬头道:“石兄,你说后世会记得咱们造火药是为了引水浇田吗?”裴琰望着渐渐远去的叛军船影,想起父亲留在锻坊墙上的那句话:“匠者留名,不在碑上,在活人的日子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火药纪要》,封皮已被汗水浸得发皱,却比任何锦缎都珍贵。快到睢阳地界时,张巡派来的信使跳上了船。那士兵肩上中了一箭,箭头还留在肉里,却死死攥着一封血书:“叛军挖地道至城下,三日内必破城,急需破岩利器。”裴琰拆开信,指腹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