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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簇是三棱形的,鲁尔特意在棱上开了血槽。“射铁链!”
他对身边的弓箭手喊道,“打断他们钩子!”铁箭杆穿透铁链的瞬间迸出火星,最前面那架云梯的铁钩
“当啷”
落地,梯身失去平衡,像条断了头的蜈蚣栽进护城河里。城楼上爆发出欢呼。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被母亲举在箭垛边,小手攥着块石头往城下扔,奶声奶气地喊:“砸……
砸坏蛋!”激战持续到午时,叛军始终没能靠近城头。他们的云梯被拍竿砸断了七架,冲车被撞门锤毁了五辆,暗门里钻出的弟兄像鬼魅般反复袭扰,搞得叛军人心惶惶。史朝义在阵前勒住马缰,望着城楼上那面被箭簇划破却依旧挺立的
“唐”
字旗,忽然咬着牙下令:“鸣金收兵!”
他盯着城楼上那些晃动的人影,声音冷得像冰,“传令下去,谁能活捉唐军的工匠,赏黄金五十两,升帐前亲卫!”叛军潮水般退去时,城楼上响起震天的欢呼。鲁尔扔掉狼牙棒,一屁股坐在城砖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进护城河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元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暗门的转关,对少年兵笑道:“老东西我这把骨头,还能跟他们玩三五个回合。”裴琰靠在箭垛上喘气,铁箭杆的寒意透过掌心传来。他望着叛军撤退时留下的尸体和散落的云梯碎片,忽然觉得三日备战时那些熬红的眼、磨破的手,都化作了此刻城楼上猎猎作响的风。阿青抱着最后一罐硫磺膏跑过来,少女的发辫散了,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石匠师傅,你看!他们把云梯都扔了!”沈蘅提着药箱登上城楼,给裴琰包扎被箭杆磨破的手掌:“史朝义要活捉工匠,说明咱们的器械打疼他了。”
她往伤口上撒了把金疮药,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按了按,“得更小心些了。”张巡举起枪杆指向叛军大营:“他们还会再来的,而且会更狠。”
将军的目光扫过城楼上那些疲惫却发亮的脸,“但只要咱们手里的家伙比他们硬,心里的气比他们足,这睢阳就守得住!”夕阳把城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护城河里漂浮的叛军尸体渐渐被暮色吞没。裴琰蹲在熔铁炉边,往火里添了块新炭,火光映着他年轻却沉稳的脸。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残酷的厮杀还在后面。可只要鲁尔的狼牙棒还能举起,元老爷子的暗门还能转动,阿青的硫磺膏还能点燃,这孤城就永远不会陷落。鲁尔忽然从怀里掏出块烤得焦黄的野兔肉,往裴琰手里塞:“少郎,趁热吃。明天咱们再造十支火箭,让史朝义那小子连帐篷都烧不着!”夜色渐浓,城楼上的灯火次第亮起。伤兵营传来伤兵们低低的谈笑声,军械坊的炉火依旧旺着,老铁匠正在给断了尖的狼牙棒重新淬火。远处的叛军大营里偶尔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大概是史朝义在处置退下来的败兵。裴琰咬了口野兔肉,肉香混着硝烟味格外踏实。他望着夜色里那面在风里飘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