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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字旗,忽然觉得这孤城像块百炼的精钢,越淬越韧,越磨越亮。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睢阳城头。裴琰蹲在箭垛后擦拭铁箭杆,火光在箭簇上流动,映出他眼底未散的锋芒。鲁尔正往狼牙棒的铁刺上涂抹桐油,突厥汉子粗粝的指腹蹭过倒刺,带起细碎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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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今日砸断叛军云梯时嵌进去的。“史朝义那厮怕是在琢磨怎么偷咱们的工匠。”
鲁尔往掌心啐了口唾沫,铁钳重重敲在城砖上,“去年在幽州,他就用金银收买过官营坊的掌作。”元老爷子拄着拐杖在暗门附近踱步,拐杖头在转关铜环上轻轻磕碰:“老东西我在门轴里加了‘倒钩锁’,夜里从外面休想打开。”
他忽然压低声音,指节点着城墙内侧的一处砖缝,“这里藏了二十斤硫磺,真要是叛军摸到城下,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阿青领着孩子们在城根捡拾叛军遗落的箭杆,少女把还能用的竹箭捆成束,断成两截的就扔进熔炉当柴烧。“这箭杆的竹子是北方的‘箭竹’,”
她捡起一支还算完好的箭,用银簪刮了刮竹节,“比江南的毛竹脆,难怪射不远。”
有个孩子举着支带火痕的叛军火箭跑来,箭杆上还缠着没烧尽的油脂布,阿青眼睛一亮:“这布能浸桐油当引火,比咱们的麻布耐烧!”沈蘅在伤兵营给少年兵换药,铜盆里的烈酒泛着琥珀色的光。少年臂上的伤口又渗了血,却咬着牙不吭声,只盯着窗外正在加固的拍竿。“明天叛军定会猛攻拍竿,”
少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稚气却异常坚定,“我去守拍竿,保证不让他们靠近。”晚晴正往箭袋里分装破甲箭,闻言把银簪往箭袋上别得更紧:“带上这个,射中叛军头目有赏。”
她往少年手里塞了块麦饼,“吃饱了才有力气拉弓。”深夜的城楼格外安静,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裴琰忽然对鲁尔道:“把拍竿的配重再加五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