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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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刚才落水时还要惨白。那双总是盈满无辜泪水的眼睛,此刻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里面翻涌着震惊、被戳穿的慌乱,以及一丝淬毒般的怨毒。她抱着臂膀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捏得发白,身体细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那副我见犹怜的脆弱面具,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不……不是的……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细弱蚊蚋,试图找回那份楚楚可怜,这是……是刚才落水挣扎时,不小心……不小心被水草还是石头……
水草我嗤笑一声,打断她拙劣的辩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冷硬,苏婉清,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这指痕的形状、这淤血的程度,分明是指甲掐进去的！就在你被我‘推’下去之前！我往前逼近一步,湿透的鞋底踩在青石上,发出沉重黏腻的声响,怎么掐着自己的丫鬟给自己壮胆还是觉得,推我下水不够保险,非得再拉个垫背的,好让你的戏演得更逼真
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苏婉清摇摇欲坠的伪装上。她摇摇欲坠,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却不再是那种惹人怜爱的清泪,而是带着绝望和疯狂的浑浊：你……你血口喷人！林晚,你自己恶毒,还要污蔑我！你嫉妒将军待我好！你……
够了！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骤然响起,像一块寒冰砸进沸水,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嘈杂。
谢凛。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近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我和苏婉清都笼罩其中。他根本没看苏婉清那副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只锁定了我。那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的刀锋,带着审视一切虚妄的穿透力,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这具湿透的躯壳里硬生生剜出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抽空了,连风声都停滞。苏婉清的哭诉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压抑的抽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
冰冷的剑锋,毫无预兆地抵上了我的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