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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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没散尽，南岭大学的林荫道上已经有了稀疏的人影。林昭蜷缩在图书馆后墙的阴影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金属外壳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布料渗入皮肤。悬崖下的缓冲垫救了他的命，但许沉最后被按在地上的身影，像根刺扎在他眼底，一夜未眠的神经绷得快要断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午十点，老地方见。——张”

林昭的心脏猛地一缩。张教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藏在这里？难道昨晚许沉被捕后招供了？还是说，这位他敬重了两年的导师，从一开始就和陈砚之、周明城沆瀣一气，所谓的“学术指导”不过是监视的伪装？

他抬头望向物理系办公楼的方向，三楼窗口隐约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图书馆的方向眺望。林昭迅速缩回阴影里，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果然是张教授。对方不仅知道他回来了，甚至精准掌握了他的藏身位置，这绝不是偶然。

“去还是不去？”林昭咬着下唇，牙齿深深嵌进肉里。赴约可能是自投罗网，张教授的“帮忙”背后必然藏着陷阱；可不去，就等于彻底失去了接近这位关键人物的机会，许沉的牺牲、自己的逃亡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口袋里的u盘硌得手心发麻，里面存着许沉用三年时间收集的青禾会罪证，还有林昭连夜整理的实验异常数据。这些证据是他们用命换来的，绝不能断送在犹豫里。林昭深吸一口气，从阴影里站起身，朝着物理系办公楼的方向走去——他要去会会这位“好心”的导师，看看那张温和面具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算计。

物理系办公楼的走廊比平时更安静，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旧书本的味道。林昭站在张教授办公室门口，指尖悬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落下。门内传来翻动纸张的轻响，还有张教授熟悉的咳嗽声，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静，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压抑。

“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张教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昭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张教授坐在办公桌后，头发比上次见面时更白了些，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显然也一夜未眠。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凉透的茶水，旁边摊着几份文件，最上面的正是那份让林昭陷入风波的“学术造假举报信”。

“坐。”张教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外面风大，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