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3/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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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看着痛哭流涕的张教授，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前的老人既是参与非法实验的帮凶，也是被权力胁迫的受害者，这种复杂的身份让他一时不知该愤怒还是同情。

“所以您找我来，就是为了忏悔？”林昭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保持警惕，“还是想让我帮您摆脱陈砚之的控制？”

张教授抬起头，眼睛通红：“我可以帮你。”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林昭面前，“这是一份推荐信协议，只要你签了字，我就以导师的身份向学术委员会担保，证明你的数据真实有效，帮你平息这场风波。甚至……我可以推荐你入选青禾计划，让你拿到全额奖学金。”

林昭拿起协议，快速浏览内容。协议条款写得很模糊，只说“林昭自愿接受张教授的学术指导，认可其在相关研究领域的主导地位”，没有明确的权利义务划分，最后还有一条附加条款：“协议签署后，林昭不得就过往学术争议再提异议”。

“这是什么意思？”林昭指着附加条款，眼神锐利，“签署协议就意味着我要放弃追究学术造假的真相？要承认您在研究中的主导地位，也就是默认您对实验数据的修改权？”

张教授避开他的目光，端起凉透的茶杯喝了一口：“只是为了平息风波的权宜之计。”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你还年轻，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无休止的争议里。签了这份协议，你可以继续你的研究，甚至能获得更好的资源，这对你我都好。”

林昭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他终于明白张教授的真正目的——不是帮他平息风波，而是想让他签署一份放弃追究真相的卖身契，用前途和利益收买他，让他成为青禾会的又一枚棋子。

“您这是帮我，还是帮陈砚之收买我？”林昭将协议扔回桌上，声音冰冷，“让我和您一样，成为帮凶？成为你们掩盖非法实验的工具？”

“我是为了你好！”张教授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溅出杯外，“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对抗陈砚之？能扳倒青禾会？许沉已经被他们抓起来了，你现在连个盟友都没有，继续查下去只会死路一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签了协议，你还能保住前途；不签，你不仅会被开除学籍，还可能像江枫一样‘意外身亡’！”

这番话彻底撕碎了张教授温和的面具，露出了隐藏在背后的威胁与恐惧。林昭看着眼前的老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那个教他“做学问要走得稳、走得正”的导师，终究还是在权力和利益面前选择了妥协，甚至不惜用死亡威胁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