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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弈最后一次来看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挣扎;看到他转身时,悄悄握紧的拳头;看到内侍端来那碗毒药时,意味深长的眼神——那毒药,比白绫死得快,少些痛苦,或许是他最后的仁慈。
药汁滑过喉咙,带着一种奇异的甜,然后是火烧般的剧痛。她想起刚入府时,他送她的那支绿萼梅,花瓣上的露水;想起他病中抓着她的手,叫她阿婉;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甚至没来得及给他取个名字。原来这九年,就像一场绚烂的烟火,绽放时有多亮,熄灭时就有多暗。
她终究是困在了这座王府里,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又闻到了江南的桂花香,看到母亲笑着对她说:阿婉,回家了。她轻轻笑了。
没有人知道,那个江南来的女子,临死前最后念的,是故乡的名字。
我是沈微婉,江南织造的女儿,曾以为爱情能冲破宫墙枷锁。到头来,不过是从江南的烟雨,跌入王府的泥沼,成了他夺权路上,一抹被碾碎的胭脂色。
后来,萧弈在夺嫡之争中胜出,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偶尔会走到汀兰水榭,看着池边的玉兰树发呆,手里捏着一块暖玉——那是当年他送给她的,玉上还留着淡淡的体温,像她从未离开过。只是他再也没见过,像江南水汽一样温柔的眼神,再也没听过,能让他觉得安稳的调子。
他们说我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是踩着血路登顶的胜利者。可站在这里才懂,我不过是个弄丢了江南水汽的囚徒。他摩挲着掌心的暖玉,指腹碾过玉上细微的纹路,像在数那些被权谋碾碎的晨昏,曾以为有了权势就能得到一切,却亲手把那个会为我弹《平沙落雁》的女子弄丢了。
风掀起他的袍角,带着深秋的凉意,像她最后看他时,眼里未说尽的话:世人敬我、怕我,可我说连一句‘我信她’的勇气都没有。萧弈摄政王说到底,不过是个用她命换这万里江山的混蛋。